草原上的生存条件要比中原人艰难数倍,青壮是一个部族的主要劳动力,无论是放牧还是抢劫,全都指望他们。
没有了青壮的铁弗部,那便成了不折不扣的大包袱,以潘六奚的精明,当然不会把这包袱承揽到自己身上。
“不过……那铁弗部毕竟与我们是同一族人,”潘六奚沉吟道:“我那侄儿可以对我不仁,可他被人杀死,我若不为其报仇,他留下部族遗孤,我不加以照料,我们部族人心岂不就要散了?”
“那依大王之意……”大当户听谷蠡王的意思,竟然对铁弗部还要管,这倒是让大当户有些意外。
这很不谷蠡王。
只见潘六奚举起一根手指,眯缝着眼睛命令道:“其一,在伦托湖旁边划出一片草场,安排铁弗部余众安顿。
其二,派人去弹汗山向鲜卑人求援,就说本王为了相应轲比能大王之约,派部下攻击南军,没想到遭遇暗算,全军覆没。
我部损失惨重,请轲比能大王发兵前来为我部报仇。”
大当户听了,当即在旁边愣愣的瞪大眼睛,双手竖起大拇指,对谷蠡王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想说一句赞扬的话,却发现词汇量有限,搜肠刮肚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成语。
原来伦托湖虽然号称是湖,但早已经干涸了,那片草场根本就是潘六奚自己不要了的。
如今顺手推舟送给了铁弗部,当然是让那帮老弱妇孺到那里去自生自灭了。
而潘六奚最高明的就是,大嘴一歪楞把诰升爰攻击南军说成是他派的,如此既在鲜卑人面前邀了功,又把给诰升爰报仇的责任给撇了出去。
毕竟他们现在是鲜卑人的小弟,小弟执行大佬的命令,结果在外面被人打了,背后的大佬能不出面把场子找回来吗?
潘六奚这个老滑头,仅仅用这几句话,就把所有麻烦都解除,不止消除了诰升爰的隐患,还把功劳全都揽在他的身上,可谓一举数得。
“接着奏乐,接着舞,”潘六奚也觉得自己处理非常得当,得意挥了挥手,让暂停的乐舞继续。
大当户则知趣的退出了帐篷。
他来到外面,只见有斥候突然急匆匆跑了过来,施礼道:“禀大当户,有斥候传来消息,南人正派遣一支军马前往弹汗山。
其中押送有大批绢帛以及陶器,据说是与鲜卑人商议重开贸易的。”
“这算什么事,也值得禀报?”大当户皱了皱眉道:“莫要打扰了大王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