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否相谈甚欢,该有的礼得有。
黄昏起身送刘絮出了帐篷,双方在此互相作揖,刘絮转身扬长而去,黄昏弯腰回到帐篷,看着温柔收拾饭菜的权氏以及坐在一旁发呆的唐赛儿,心中思绪万般。
小小一个布政司,竟然会有这么多曲拐。
也是服气。
不管王魁、赵彦杰、梁道和李友边四个人是不是巨贪,至少这个刘絮就不对劲。
有读书人的傲气没错。
但他吐露那四个人是贪官也太爽快耿直了,寻常情况,这种事情涉及到身家性命,一定会百般谨慎,就算要说,也不会如此不家遮掩的说。
会选择私下密探。
况且刘絮就那么确定自己会嫉恶如仇,而不会和他们狼狈为奸?
话说回来。
如果王魁那四人真是巨贪,黄昏真不会手软。
当然,现在这个状况,也没办法派人去汉中府那边搜集证据——形势不允许,时间上也不允许,所以这事吧,还的想个办法,让这群人主动交代是否在原来任职位置上贪墨过。
有点麻烦。
但不是不可操作——毕竟长平布政司嘛,天高皇帝远,老子这个布政司使就是正儿八经的土皇帝,现在就差强大的武装力量做靠山。
所以,得等几日。
……
……
另一边,刘絮和黄昏分别后,没有回衙门后的集体宿舍,四下一看,没发现有人跟踪他,于是悄无声息的出了长平,来到卓儿河畔的一处山丘上。
高处之上,坟茔一座。
坟茔新土。
覆盖着一层薄雪。
在坟茔前,存放着一块在草原上比较难以看见的整石墓碑,饶是如此,这做坟茔也透着一股寒酸,若是没人维护修缮,也许到了下午,几个暴雨之后,除了那块墓碑,这处坟茔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所以除了知情人,大概没人会想到这座衣冠冢会属于一位四品布政司使。
布政司使,本该从二品。
不过长平这边形势不同,所以长平布政司使是四品。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方封疆大吏。
坟前有人。
着官袍,背对坟茔负手而立,看着山丘下的卓儿河水殇殇而去,一手握酒瓶,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正是要去处理牧民杀牛案的谢客。
牧民杀牛案,其实不复杂,就是杀错了邻居家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