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乐道:“我当然知道漠北的蚍蜉义从露头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我也知道陛下一定会雷霆震怒,不过方侍郎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做准备就贸然行事的人么?”
方宾不解,“你私自在漠北豢养蚍蜉义从,并且配备火铳火炮,这几乎等同于谋逆了,须知从古至今,这个罪名就是最大的,我真不知道你能用什么来消除陛下的杀意。”
黄昏忽然觉得,这个方宾确实有点意思。
虽然对自己这一番关心,是出自他自身的利益,但别人如此表态,你还在左右含糊,那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黄淮在一旁笑道:“能让陛下对谋逆这个罪名都不去追究的,方侍郎你还想不到么,整个漠北,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啊。”
方宾:“……”
这么大一点地方?
漠北很大好么。
但是黄淮这么一提醒,方宾倒是醍醐灌顶了,脑海里迅速闪过一堆人名,各布政司使各都司都指挥使等等,最后只留下三个字:朱瞻基。
太孙朱瞻基!
能消除陛下杀意的,恐怕只有这个人了。
太子都没他好使。
但朱瞻基会在这种事情上帮黄昏说话?
毕竟如果黄昏谋逆,危害的就是老朱家的江山,而朱瞻基注定是这个天下未来的主人,怎么可能在这种事上帮黄昏说话。
黄昏笑道:“方侍郎你过虑了,此事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顺天行部,漠北的蚍蜉义从虽然露头了,但却是到金帐汗国那边去卖命的,是为了大明的江山千秋利益,根本没有谋逆的想法,既然没有谋逆,陛下何来的杀意?”
顿了一下,“当然,在你们诸多官员看来,我此举确实是谋逆,但在陛下眼中,我根本没有谋逆的动机,也没有立场和利益来谋逆,嗯,这个时候我的解释会很苍白,所以此事如果由太孙来解释,那就很有说服力了,方侍郎不用担心,太孙殿下早就派人回应天去解释了。”
黄淮补充道:“若非如此,此刻中南半岛和国内的蚍蜉义从,又怎么可能越过如此宽广的疆域,向漠北行军汇聚呢。”
明显是陛下已经相信黄昏了。
方宾长出了口气。
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长途跋涉的疲劳涌上心头,“是我多虑了,那就不打扰黄大学士和黄侯爷,我去找个地方睡一觉。”
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黄淮哈哈大笑,“睡什么睡,喝酒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