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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认命(1 / 1)

“嗯…………”薛三身子趴在地上,将自己的鼻子凑到草丛中,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在薛三身侧,阿铭默默地将自己的酒嚢再度打开,喝下了里头最后一口血,同时问道:“大自然的气息?”“不,是羊粪的味道。”“你胃口真不错。”薛三摇摇头,道:“你知道我闻出什么来了?”“你刚不是说过了?”“不仅仅如此,我还闻到了这里的羊,很壮实很健康。”“这个技能不错,佩服。”“必须的。”“以后主上的儿子生病了,你可以帮忙吃那啥分辨一下表表忠心。”“我为什么要去吃主上儿子的那玩意儿?”“难不成你想吃………”阿铭微微皱眉,道:“结束这个话题,太恶心了,让我有点反血。”“你也是有意思,不在城里待着硬要跟我出来干嘛?现在作坊还没开起来,生产也没接上,你不在冰窖里睡你的大觉却往外跑,图啥?”“玩。”阿铭说道。“手痒了?哦不,是牙痒了?”“一部分是这个原因,以前在战场上,我都得站在主上身边帮主上挡箭。”“像是个工具人。”“嗯,所以放不开,玩不尽兴,主上运气又差,在战场上又总是被冷箭射。”“理解,那另一部分原因是什么?”“另一份原因是经过我的筛选和对比,我找到了一种哪怕实力不强,但味道依旧可以可口的血,那就是的血。”“什么血?”“的血。”“不是,我说你跟我面对面地说话,为什么还要带消音?”“习惯了呗。”阿铭伸手指了指自己斜侧头顶位置,道:“以前在漫画里时,咱们说什么,这里不应该是有一个圈圈对话框的么?”“是啊,那怎么了?”“一些不能说的字不会自动变成打码?比如马的眼睛你把的去掉,就变成了。”“所以到底是谁的血?”“意思就是不能告诉你。”“为毛?”“怕你打小报告。”“这么真实的么?”“是啊,都知道你现在肚子里憋着一团火气,怕你要拉我下水。”“我委屈啊。”“可不是。”阿铭笑了笑,将空荡荡的酒嚢重新系回自己腰上,在他和薛三的前方,则是一个部落。部落占地规模很大,牲口也很多,但人,似乎不多。这里是深潭西部,原本安羊部的领地,只不过安羊部已经被乃蛮部给吞并了,根据雪原传统,安羊部的族人将沦为乃蛮部最下层的奴隶迁回乃蛮部,然后再由乃蛮部出自己的族人过来接管原本属于安羊部的牧场。这是一种消化和分裂,也是雪原最常见的部族发展规律。但新分裂出去的子部落现在无疑还很弱小,需要一段时间地发展和恢复。“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和主上出远门,也是差不多这个情况,只不过当时我和主上是在营寨里,现在,是在外面。”以前,是被偷袭的,现在,是自己要去偷袭别人。“情况摸清楚了么?”阿铭问道。“你不和我一起来的?”“哦。”“难不成你以为我能从羊粪里闻出对方的兵力布局?”“不能么?”薛三张大了鼻孔看着阿铭,“你是认真的?”“我觉得你可以往这个方向多多开发。”“嘿嘿,咱们的技能点都是点好了的,只不过现在变灰了而已,你忽悠不了我改技能树。”“按部就班地恢复其实也挺无聊的,重来一遭,为什么不玩点儿新花样?”“嘶……”“怎么了?”“我忽然觉得你的觉悟好高。”“谢谢。”薛三站起身,摇晃了几下自己的三条腿,做着热身运动。“这部落寨子因为早些时候被乃蛮部攻破过,现在还没修补好,其实到处都是窟窿,看见前面那处没有?那儿有两个塔楼,就先称是塔楼吧,然后在那边,有一支晚上巡逻的马队,你选一边。”“马队吧。”“好,那我去解决塔楼,咱们心里默定个时间,一个小时?”“可以。”“要悄无声息。”“用你教?”“嘿嘿嘿。”薛三笑了笑,拍了拍手,随即,在二人身后,出现了近百道黑色身影,“两个时辰后,你们跟进,戴立,通知后头的兵马,三个时辰后准时冲营。”“是,大人。”戴立开始往后跑传信,其余人则再度缓缓地隐没于四周的黑暗中。阿铭道:“戴立这个名字还真挺有个性,你取的?”“他爹妈给取的,我就留着用了,图个吉利。”“你是从哪儿看出吉利来的?”“反正这个时代我又坐不了飞机。”“也是。”“行了,咱出发,我也是憋坏了,你是不知道啊,前天我把一个手脚不干净的手下给阉了喂狗,闻着那血腥味儿才算是睡得踏实了一些。”“恶心。”“老子闻血恶心,你他娘的还喝血呢!”“长得好看的叫搭讪,长得不好看的叫猥、亵。”“你他娘的人身攻击!”阿铭后退半步,弯腰,手臂下摆,礼仪感十足,道:“再会,我的三大人。”说完,阿铭直起身,转身,向外走去。薛三指着阿铭背影道:“老子还以为你装完逼后会变成血影消失呢,合着现在还是得用脚啊。”阿铭摆摆手,无视了薛三。薛三身体一侧,整个人没入了一片阴影之中,向前方的营寨挺进。……大帐内,乃蛮部的三王子正坐在帐篷里红袖添香夜读书。没什么特殊的意思,因为三王子确实是在看书。在旁边侍奉着的女人,身着红色的裙子,面容姣好,配饰精美,姓吴,称吴娘子。晋地大家闺秀出身,知书达理,其夫本是当地一县令。野人入关后,县令守城,城破而亡,吴娘子被掳掠成了奴隶,贩卖入雪原时,被乃蛮部三王子以五十头羊的价格买了下来,做自己的侍妾。三王子性格恬淡,和其他野人不同的是,他喜好诗书。用乃蛮部头人也就是三王子的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他这个当爹的也没想到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种。若非是三王子的一些面部特征和其父亲很相似,乃蛮王真的会以为自己曾被哪个书生给戴了顶帽子。三王子的看书,不是附庸风雅,他甚至还会作诗,且水平很不错。当初野人王崛起时,曾称赞其是雪原上的文曲星,是宰相种子。这一方面是称赞,另一方面也是拉拢。但乃蛮部选择了观望,并未下注。三王子曾极力劝说自己的父亲出兵助野人王,但都没能成功。后来,随着野人王战败,入关野人主力近乎全部覆没于晋地,乃蛮王还因此数落自己这个儿子,说他看不懂深浅。三王子的几个兄弟和族内长老,都称赞乃蛮王目光深远。后来,伴随着乃蛮部吞并了安羊部,三王子就被自己父亲安排过来看管安羊部的牧场。安羊部距离乃蛮部实在是太近了,真正得到重用的王子则会分到离家远远的牧场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去发展壮大部族,三王子则相当于是被看押在了乃蛮王眼皮子底下,帮忙“放牧”。“殿下,喝点汤吧?”“我不饿,对了,我和你说过,不要喊我殿下,叫我名字就好了。”原本,雪原上只有一个野人王,其父亲,是乃蛮部的头人,后来,雪原上来了一位燕国的皇子,带来了诏书,册封其父为王爵。其父就这样称王了,他们几个也都被称之为王子。父亲对此很高兴,为此大宴三日。三王子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燕人根本就没付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乃蛮部和其他雪原部族也根本就没得到一头羊一匹马一个奴隶,就这般坐视雪海关为燕人所占据,后来,更因此导致了野人王主力大军被困于雪海关南面无法回归雪原被燕人全歼的结局。“殿下身份尊贵,妾身不敢造次。”“呵呵,莫说这种话了,我只是雪原一个野人罢了。”三王子放下了手中的书,摇摇头,随即呼唤进来了外面侍奉的一个手下,待得手下进来跪伏后,问道:“咯蒙等部族的使者到了么?”“三王子,到了,入夜前从咱们这儿过去的,这会儿,应该是已经到王帐了。”“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是,王子。”“唉。”三王子叹了口气。“殿下,那些部族使者都到了,您还叹气做什么呢?”“只是使者来了,又有什么用?雪海关的那位燕人平野伯已经昭告雪原要攻打我乃蛮部,我乃蛮部若是不能尽快集合自己和同盟部族的勇士,又该如何去抵挡燕人的铁骑?”说到这里,三王子不由得抚额,感慨道:“偏偏父王在收到这一则消息后,没有痛下决心,以牧场牛羊为代价换取咯蒙等部族尽快出兵相助,居然还想着联合诸多部族一起向燕人施压,希望以不动刀兵的方式解决这次争端。父王,实在是………”下面的话,三王子没有说出口,自小崇拜诸夏文化的他,还是懂的子不言父之过的道理的。“殿下,燕人当真会这么快地打来?”“燕人行事风格,向来雷厉风行,雪海关的那位平野伯,观其作风,敢率孤军深入敌后,奇袭雪海关,再者,又年轻。此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是干脆利落,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只不过雪海关那里,应该兵力捉襟见肘才是,若是父王能够早早集结盟友兵马,说不得事情还能有所转机。若是最坏的情况………”三王子看着吴娘子,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就能回家了。”“殿下,妾身不敢做此想,妾身现在只想陪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雪原的风,会褶皱你的容颜,雪原的寒,会苍老你的声音,晋地,才是真正养人的地方。我很早就与你说过,若你想回去,我会答应的,这不是反话,也不是假话,我是真心的。”“殿下,妾身已经没有家了,就算回到晋地,又该如何自处呢?”听到这句话,三王子叹了口气,道:“家,还是在那里的,否则,部族里的那些晋人奴隶,为何都想往雪海关逃呢。唉,说到底,这次还是我那大哥行事太狂妄了,追逃奴隶就好好追逃就是了,居然将那群奴隶杀了垒成了京观。燕人这几年对外征伐连战连捷,破乾、吞晋、杀楚、逐我圣族,那位年轻的燕人伯爷,又怎么可能会忍受这种屈辱?其实,终究还是我太过废物,不顶事,否则,当初王起事时,父亲就算不同意,我也应领一群忠诚于我的手下先诛杀了父亲和几个兄弟,再请王派兵过来帮我掌握住乃蛮部。”三王子的眼里,闪现出了一抹杀气。吴娘子则马上道:“殿下,殿下若是去了,可能就,可能就…………”“是不是怕我死在雪海关南面?呵呵,其实,都是输而已,别看我乃蛮部现在风光,无非是晚输一阵子罢了。在我看来,燕人之所以没有顺势攻伐雪原,一则是他们需要休养生息,二则是需要提防楚国。但当燕人准备妥当后,必然会出兵雪原的,平野伯啊平野伯,燕人皇帝赐予雪海关总兵这个爵位,用意,其实已经很明朗了。就是现在………若是我真能顶事,我也应该早早地在我大哥犯事之前,先一步联合雪海关那位燕人伯爷,求他帮忙帮我反叛父亲控制部族。这样一来,虽说我乃蛮部将沦为那位伯爵铁链下牵着的一条狗,但总比变成死狗强。”“殿下,您今天这话………”“看书以来,我越发明白的一件事,你可知是什么?”“殿下,妾身不知。”“呵,那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吴娘子不敢言语。三王子则重重地一拍桌子,这个虽然是野人的面庞却流露出书生气息的王子,此时却眼睛红红地一字一字道:“但本来,我圣族,是有赢的机会的啊!”……自从被主上打了一顿后,薛三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这几天,他一直在反思;明明聪明可爱玉树临风的自己,为什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他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生气,所以,当他将匕首刺入这名乃蛮部士卒脖颈时,故意刺深了几厘米,还搅动了一下。这对于刺客而言,是很大的忌讳,因为这可能会导致发出更多的声音或者溅出更多的鲜血。但薛三却觉得自己心里的抑郁似乎因此消散了一些,所以,在潜伏到另一个乃蛮部士卒身侧后,他再度狠狠地用匕首刺入对方的胸膛。呼,舒服多了。两具尸体,丢在了一边,薛三抬头看了看上方似乎是在打瞌睡的两个士卒,以极快的速度爬了上去。这两人,果然是在打瞌睡。背靠着背,已经睡熟了,还在打鼾。这让薛三有些不满,大爷辛辛苦苦潜伏过来杀你们,拔钉子,你们就这般对待大爷我的付出?你们守夜是辛苦,但也请你们尊重尊重我的劳动好不好?所以,薛三伸手拍醒了他们,在他们睁眼后,两把匕首被薛三很是准确地刺入他们二人的脖颈,二人在挣扎,瞪大了眼睛,极为惊恐地盯着薛三,且发不出声音。薛三就这样和他们对视着,且享受着这种对视的感觉,一直到,他们失去了呼吸。“呼……”舒服了。薛三拔出匕首,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身子也有些摇晃。抬头,看看雪原上干澈明亮的天空,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啊。三爷都想高歌一曲,但偏偏此时不是时候。只能下了塔楼,又潜伏到另一座塔楼下,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下面的两个乃蛮部士卒后,再爬上了塔楼。这次,三爷还算满意,塔楼上的两个乃蛮部士卒没睡觉。但警惕性,其实也不高。一个靠着栏杆,似乎是在思念着谁家帐篷里的姑娘。一个则是坐在塔楼木板上,编织着花圈。很忧郁的画风,配合着这片星空,应该加上舒缓的小提琴配乐才能更显氛围。三爷有些怜惜这个画面了,默默地将自己挂在了塔楼边缘,和他们“对饮成三人”,一起享受着这文艺腔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因为自己效率太高,所以导致先前约定的时间,还有很大的富裕。但塔楼上编花圈的那个士卒站起身,对着下面喊了一下,应该是在呼应下面的同伴。所以,宁静祥和的氛围结束,一如人可以选择短时间内沉浸于这种恬静里,但终究还是需要抬起头面对现实一样。一把暗弩,对准了手持花圈的士卒,射出的同时,薛三的身子也飞掠过去,将匕首送入那个对着远方发呆的士卒脖颈。两个人,死得很快,很干脆。薛三默默地坐下,现在,还是三个人。但感觉,似乎不一样了。薛三起身,将那个先前眺望远方的士卒给重新摆出了先前的姿势,为此还用了极为珍贵的丝线去固定。另一个则摆成盘膝而坐的姿势,将那个编织了一半的花圈放在了他的膝盖上。做完这些后,薛三靠着栏杆,缓缓地闭上眼,嗯,是那个味儿了。……而与薛三那边因为靠近营寨所以需要静悄悄的不同,阿铭所需要解决的这支马队,距离营寨比较远,所以可以更加地放开手脚。对方有八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外围游动着。看似是在做着巡逻,但老远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散漫。明明雪海关总兵平野伯爷已经向雪原诸部发布了征讨乃蛮部的意志,但乃蛮部的人,好像都没意识到到,战争,已经来临了。一边,是毫不犹豫地调兵遣将,刚刚来到的蛮兵连休整都没做,直接被调了过来,且制定了极为详细的作战计划。另一边,好像依旧在悠哉悠哉地享受着雪原上一年中难得的美好季节。不管是真的粗心大意,还是因为信心十足使然,阿铭都觉得,那八个乃蛮部哨骑的姿态,他是很喜欢的。所以,阿铭没有去偷偷潜伏,而是选择站在他们即将过来的地上,就这么站着,不动。那支哨骑队伍过来了,领头的人借着月光,很快就发现了前方站着的人影。不得不说,散漫归散漫,但他们还记得自己大晚上不睡觉在外面溜达是为了做什么的,当即就有两个乃蛮部哨骑张弓搭箭,毫不犹豫地对着阿铭射去。“噗!”一箭落空,一箭射中阿铭的胸口。然后,阿铭栽倒下去。随即,这八个哨骑策马而来,围绕着躺在地上的阿铭。其中有一个人,习惯很好,哪怕中箭的阿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也依旧张弓搭箭,对着阿铭身上又射出了一箭。可惜郑伯爷此时不在这里,否则定然会对这种补刀的行为点个赞。“噗!”这一箭,射中了阿铭的腹部。阿铭还是一动不动。但因为阿铭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奴隶,所以领头的人还是示意一名手下下马,将阿铭的“尸体”扛起来,放在马背上,打算带回营寨仔细查看。他们开始返程。如果说这是一场俄罗斯轮盘游戏的话,第一个幸运选手,已经出来了。而且他还无巧不巧的,落在队伍最后面。这个幸运儿野人骑士只觉得自己身后传来一阵风,随即,就感知到自己脖颈位置像是被叮咬了一下。被吸血鬼咬,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果是低级吸血鬼的话,被咬时会很疼,和被狗咬没什么区别。但高级吸血鬼不一样,毕竟到了他们这一层次,已经开始享受进餐时的氛围以及开始懂得对食物的尊重。所以,当阿铭的獠牙刺入这名野人士卒脖颈后,野人士卒并没有叫,脸上露出了迷醉之色,像是在享受着这种感觉。那种痒,那种酸,那种舒适,像是在做梦,梦到自己正在云端飞翔一样。然后,就在这种状态下,他失去了生机。随即,阿铭纵身一跳,跳到了前方那一名野人骑士马背上,獠牙刺了进去。再接着,依葫芦画瓢。因为阿铭的身形轻盈如鬼魅,动作极为流畅,所以,一连用这种方式解决了五个野人骑士,都没被发现。若不是领头的那个野人刚好回头准备说什么,看见后方那些个自己手下居然全都匍匐在马背上,可能阿铭真的可以于静谧之中送他们所有人回归星辰的怀抱。不过,被发现了也就被发现了吧。阿铭的身形直接弹射了过去,又落入前面一个野人身后,獠牙刺入,只不过这位不是幸运儿了,也没能和先前自己的同伴那般享受临死前的精神spa,阿铭脖子一扬,直接这位兄弟的脖颈扯断。八个哨骑,就剩下两个还活着。领头的那个抽出刀,面对这诡异的一幕,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主动地向阿铭冲来。阿铭纵身一跃,迎了上去。“噗!”刀口近乎毫无阻滞地刺入阿铭的胸口,但阿铭身体的惯性却使得其顺着刀身向前滑动,来到了这位领头人的面前。这支哨骑队伍的领头人甚至已经感知到自己的握着刀柄的手掌,其实已经在阿铭体内的感觉了。不热,很冷,很冰!“嗡!”领头人身上释放出了一道光泽,显然,他是个武者。段位多高,阿铭不清楚,也不用清楚。因为真正厮杀时,除了绝对实力因素以外,其实还有太多太多外在条件可以去影响到对决的真正结果了。比如,在领头人身上刚刚发光时,阿铭的十根指甲,就已经刺入了这位兄台的胸口位置。“咔嚓!”搅动之下,对方身躯一阵痉挛,嘴角溢出鲜血,直接被了断了生机。仅存的那位漏网之鱼没有领头人的勇气,这位,正是先前那个有着良好补刀习惯的野人兄弟。也正因为他亲自“补刀”,所以确信阿铭是真的死了,但这死去的人却复生,将自己的上峰和其他同伴都杀了,这直接击垮了他的心神。逃跑,逃,要逃!这是魔鬼,魔鬼!阿铭没去追,而是默默地抽出领头人马鞍上挂着的弓箭,张弓搭箭,瞄准,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因为以前经常被主上拿来当作练射箭的靶子,所以阿铭也早就习惯且精通于射箭这项技艺。血族的敏锐感知力灌输进箭矢上,哪怕是风速,也都已经被考虑其中。“嗡!”箭矢射出,直接贯穿了那最后一个幸存者的脖颈,其人直接栽倒下马。阿铭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渍,又将依旧留在自己肚子里的刀给抽了出来,很是随意地丢在了地上。身体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若是可以近距离站在阿铭身边的话,你甚至可以听到那种皮肉复合时所发出的轻微脆响和蠕动,像是破损的毛衣,被拆掉了那部分的线头,开始重新进行编织。阿铭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将塞子拔开,里头,是黑色的血液。是的,玩儿血做实验的,不仅仅是薛三一个。魔王们其实没事做,就会互相讨要鲜血来做做研究。搁在往日,想找这么多新奇的鲜血还真难办,但正好主上这边,原材料很多,借用起来也方便。今儿我找你要几百毫升,明儿我再还给你几百毫升,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这个瓶子里,装着的,是貔貅的鲜血。是的,没错,就是郑伯爷胯下的那只貔貅。当阿铭露出自己的獠牙走向它时,它只能很委屈巴巴地靠在那里,极为安静地让阿铭取走了一些它的鲜血。为了不被主上发现自己心爱的坐骑被人工放血,阿铭还特意选择貔貅腹部位置去放血,然后当那貔貅乖乖地侧翻过身子任君采撷时,阿铭发现那货肚子上居然已经被开了好多个口子,这证明有一群牲口赶在自己之前就来过了!此时,趁着自己伤口正在自愈的时刻,阿铭将貔貅的血倒入自己口中。血族的力量,来自于鲜血,血族的等级和实力划分,也就是血统等级的本质,是鲜血内所包含力量的层次。真正强横的血族,哪怕只剩下一滴血,都能够靠着这一滴血内蕴含的力量重新开始修复自己的身体。所以阿铭现在做的,就是尝试看看如果自己品级不能提升,那么可不可以另辟蹊径,横方向的去增持自己的力量。然后,嘶…………腹部位置正在愈合的伤口,忽然开始了紊乱,原本正在打的毛线,忽然乱了分寸,开始乱打起了结。这种痛苦,已经不是酷刑所能形容的了。阿铭的双臂死死地抱着胯下战马,战马也受到阿铭气息的影响,变得很乖巧,不敢折腾。良久,阿铭脸色苍白地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位置,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甚至因为自己先前的折腾,使得体内变得极为空虚。“这就是瞎子常说的羁绊么,我们和主上之间的羁绊?”无论是纵向还是横向,你根本就无法从主上以外的渠道获得自身力量增持的可能。阿铭张了张嘴,发出了几声自嘲式的笑声,“呵呵………到头来,还是得回去继续舔主上。”“咋滴,你还想翻天不成?”薛三的声音出现在阿铭身侧,随即,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脸嫌弃道:“我说,你们吸血鬼就这么爱显摆?打个架不给自己挂一些彩就不能装逼一下自己自愈能力强是不?”随即,薛三鼻子嗅了嗅,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当即喊道:“卧槽,这是貔貅血,你居然敢偷偷给主上的宝贝坐骑放血!”“呵。”阿铭懒得搭理他。因为他不信薛三没放过。“怎么说呢,要做实验的话,我去搭建个小实验室,咱们一起来好好做,你觉得如何?你这样自己做的话,很容易把自己搞残的,这样太不安全。”“让你做的话,我怕直接把自己搞没。”“瞧瞧,瞧瞧,这话说得就难听了不是,唉。”薛三没再继续磨牙,而是看向另一侧,那里,已经有上百道黑影顺着自己和阿铭先前清扫出来的路线,开始渗透进这座野人部落营寨了,死神的镰刀,已经在夜幕的遮掩下,高高举起。“其实,最简单最实用的法子,也有,就俩字。”薛三说着跳起身,拍了一下阿铭的肩膀,继续道:“你知道是哪俩字么?”薛三嗫嚅了一下嘴唇,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自问自答道:“认命。”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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