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固然难过,可最难过的是父亲,此刻她唯有打起精神宽解老父。
姜依也跟着劝。
姜安诚看了看两个女儿,又看向郁谨。
郁谨半蹲下来,语气诚挚:“岳父,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
姜安诚好似才从麻木中缓过来,嘶声道:“男儿为国捐躯没什么可说,但我实不忍湛儿身死异乡。王爷让南边将士费些心,务必把湛儿的遗体带回来,让他落叶归根……”
“岳父放心,小婿一定办到。”
姜安诚红着眼牵了牵嘴角:“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也不枉湛儿与你交好一场。”
听姜安诚如此说,郁谨越发难受。
他是抱着目的与姜湛交好的,一开始只是为了有机会接近阿似。可随着交往多了,尽管嘴上嫌弃姜二心眼少,可何尝没有欣赏。
许是他经历的阴暗事多了,越发喜欢与这样性情的人打交道。
姜似与郁谨一直陪着姜安诚到天黑,最后被姜安诚赶了回去。
燕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兄长遇难的消息,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也因此,整座王府越发显得安静,那种空荡荡令人心堵的安静。
姜似一步步走回了寝室,好似走了很远一段路,用尽了力气。
她靠着引枕呆坐在床头,那些在老父面前不敢表露出来的悲伤铺天盖地袭来,令她再次红了眼圈。
郁谨紧挨着姜似坐下,默默环住她的肩。
姜似抬头看向郁谨:“阿谨,我是不是错了?如果当时不管这么多,硬拦着二哥不许他去,二哥就不会出事了……”
郁谨轻轻拍了拍她后背,问道:“阿似,当时你若硬拦着姜湛,你会心安么?姜湛会开心么?没有人能替另一个人决定一生,别说兄弟姐妹,就是父母都不行,这个道理其实你明白。”
姜似不语,用力咬着唇,直到下唇咬血痕,才自嘲道:“是啊,我明白。”
她只是无法接受兄长亡故的事实,为这无穷无尽的遗憾与悲痛找个理由罢了。
“所以你不要把责任揽过来,那样我会心疼,姜湛泉下有知也会不安——”
姜似再听不下去,揪着郁谨的衣袖大哭起来。
什么矜持脸面,她统统顾不得了,只有大声哭泣才能纾解心中痛苦。
阿巧与阿蛮立在门口,不停擦眼泪。
二公子死了,主子难受,她们何尝不难受呢。二公子从小到大对主子的好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