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涂谷。
奔腾的战马。
染血的刀枪。
烈焰浑身上下冒着黑烟,似乎在冲着天上的太阳在叫嚣,要和太阳比拼热度和光亮,但是太阳轻轻一笑,随意的抖了抖身上的闪亮的毛发,便是重新回到云层之中睡觉去了。
鏖战,在务涂谷外的石墙附近就开始了,然后一直绵延而开。
箭失飞过天空,像是要拥抱蓝天,尖锐的破空声则似乎因为获得了自由便是放声歌唱,但是很快箭失就意识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使得他不得不重新掉头向下。于是箭失带着满心满肚的怨恨,发着尖啸,扎进盾牌里、泥土里、人体里,然后在呼喊与哭号声中满足的颤抖。
前一刻呐喊着的人,下一刻便化作了尸体。
想要往前冲的,下一刻却倒下了。
想要往后跑的,下一刻也倒下了。
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哀嚎。
血液蔓延而开,似乎是从任何的东西上都能渗透出来,
石墙之上有血,兵刃刀枪上有血,布袍战甲上有血,旗帜箭失上也有血。似乎天地万物都能流血,到处都是一片艳红,粉红,黑红……
各式各样的伤口,各种各样的骨头,各型各状的残肢,就像是一大碗的草莓刨冰被打翻在地。
有人躺在地上惨嚎,小腿断裂的胫骨从皮肉里刺了出来,弯曲的像是扒鸡被扭断了的鸡爪子。
味觉嗅觉,听觉视觉,似乎都快要失灵了。
只有疯狂的兽性还能幸存。
车师后国的兵卒像是疯子一样抵抗着,或许是因为务涂谷是他们的都城所在,是他们的精神圣地,又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高顺等人在这个地方遇到了他们进军以来最难啃的骨头。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到了当下便只有最为原始的力量在比拼。
一切都是最直观的体现。
生。
或是死。
高顺带着的兵卒确实也发挥出了属于他们的水准,务涂谷的石墙就像是在狂风暴雨汹涌波涛之中的礁石,及及可危,随时可能会被淹没。可是防守方毕竟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进攻方只能是用鲜血和肉块去涂抹这石墙。
『如果还有些火药……』
高顺低声叹息着。
火药,原本分到手里的就不多,最后一点在他地道上用光了。
现在就只能靠人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