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大片大片的在天上飘着。
如丝如絮,如纱如绢。
司马孚从来没有觉得,天上的云可以如此的美。
甚至那些在云与云的缝隙间露出的星,也是如此的美丽。
或银,或金,或明,或暗,就像是无数的神灵在注视着这一方的天地,注视着每一个的生灵。
包括注视着司马孚自己。
夜风依旧寒冷,仿佛可以砭入身体之中。
从囚车上一根一根的栏杆中望出去,银河倒悬的夜空有一种安静却摄人心魄的美。
为什么自己之前从来就没有注意到夜空的美?
司马孚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仰望星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了。
如今身心俱疲,伤势沉重,仕途也是废得七七八八,即便是将来能有机会重启,也逃脱不过去败军之将的名号……
司马孚原本是骄傲的,骄傲的时候便是天地都不入眼,星辰都看不见。他现在终于能够放下这些骄傲,再次抬头望向那苍穹,感知到了自我的渺小。
司马氏在整个大汉,不算是特别大的家族,但是在温县,足够大了。
在他小的时候,司马孚就知道了这一点,因为有很多人会围绕着他转,但衣食无忧的他,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资质比不上司马懿……
司马懿读一遍就能明白的经书,他需要读好几遍。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三次五次,司马孚就难受了。因为这不是别人家的孩子,而是自己家的兄长。
『你看你兄长……』
『你怎么不向你兄长学学……』
『你兄长都能做得好,你怎么不行?』
『……』
司马懿对司马孚态度不算差,平常时日也是关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孚总是觉得司马懿看着他的态度,不像是看一个血亲的兄弟,而是在看着……一件物品?
珍惜的物品。
因为珍惜所以会爱护,但是这爱护是有限度的。
就像是这一次的战事,司马懿给司马孚的提点,同样也是有限度的。
司马孚和司马懿相处久了,也能多少明白一些,司马懿天性如此。倒不是说司马懿心中就没有兄弟情义,只是……
就像是对待司马家中的这些私兵,司马孚觉得都是自家人,能不死伤就尽量不要死伤,而在司马懿观念里面,只要死的有价值,那就去死吧。
司马孚总是觉得司马懿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