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稳稳的端坐在前,身穿深青蓝缘行衣,腰绶四喜云纹玉扣大带,气势不凡,举手投足皆是华贵之气。
薛纷纷断然没想过屋里竟然是他,霎时愣住,竟忘了行礼,“皇上。”
纪修颔首道:“今日难得有闲情出来,便看见夫人同傅将军在桥对岸。本想着邀请你二人上来一聚,没想到转眼便不见了他人,只得先邀了傅夫人来。”
屋内除他外仍有一人,面容细白,穿着黛绿贮丝曳撒,薛纷纷总觉得这人颇为眼熟,似乎在哪见过,却又如何想不起来。他朝纪修弯着腰退到门口,房门打开,不得不说考虑的周到,免得让人觑见说了闲话。
薛纷纷收回目光,这才觉得松了口气,一壁对纪修行礼一壁解释道:“回皇上,将军方才同人比赛龙舟去了,结束后却不知人在何处,我也找了好一阵子。”话语一顿,想了想又忍不住补充,“将军这样,真是教人忧愁。”
闻言纪修笑出声来,“听闻傅夫人此言,似乎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他焉能不知薛纷纷指的什么,彼时得知这一事实时也震惊不小,试问一个连路都认识不得的人,如何能领兵出征?届时还没等到敌方上阵,带头的却找不到了,这可如何是好?然而傅容不知想了什么法子,委实是一次没在战场上丢过。
薛纷纷心有戚戚焉地颔首,却又不敢在他跟前抱怨,只得口是心非道:“回皇上,苦头算不上,不过有些担心罢了。”
恰好有伙计上来添茶,武夷茶茶味清香浓郁,胡桃大小的白瓷茶杯盛着清冽茶水。这家酒楼本就茶艺一绝,来往宾客多是冲着他这儿的茶来,一座便是好几个时辰,走时仍旧依依不舍。
纪修让她在对面落座,薛纷纷不敢,他便道:“夫人不必拘礼,朕既然请你来了便是诚心待客,你再如此,便是不给朕面子。”
话里果决,含着几分命令。似乎没有什么不妥,薛纷纷思来想去,好不容易憋出个理由来:“可是将军还没……”
他摆了摆手示意薛纷纷不必紧张,“朕已命人去寻了他,想必不久便能过来,夫人不必担心。”
薛纷纷这才松一口气,迟疑地在他对面的紫檀浮雕莲纹五开光绣墩上落座,头一回体会到了何为坐立不安。她面前也放了一小杯武夷茶,薛纷纷极不习惯这茶的滋味,只觉得味道既苦又浓,只象征性地啜了一口便放下不再碰。
纪修垂眸看了看她面前茶杯,若有所思,忽而笑道:“傅夫人似乎对饮食颇有研究,上回在宫中便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