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景风睡得并不安稳,先前阿秀同幼春在书房抄书之时,他悄悄去过几次,却并未进门。景风知道阿秀一心将这涂州事务彻查清楚,而这本天书似的账簿正是关键所在,早一日明白,便可早一日了结些难解谜题。偏幼春又识得……他虽心疼幼春,先前也劝过数次叫她歇着,但他更知阿秀心意,虽则心中百般纠结,毕竟是涂州大事更要紧一些,因此只好狠下心来。
景风在书房外徘徊数回,终究未曾开口相劝。此夜,怔怔无眠,时常低声叹息,正翻来覆去之时,却听得外头有微微喧闹声响起。
景风谨慎,便急忙起身,握了剑向外迅速而去,他心中第一想到的,是那些来历古怪的刺客,因此怕又生什么事端,便急出了门,景风所住之处跟阿秀所住之处是咫尺之遥,出了门来才发觉,原来喧闹乃是自阿秀房内传出。
景风一惊,立刻想到幼春,急忙向那边而去,门口一个侍卫匆匆跳出来往外便跑,差点跟景风撞了个满怀,急忙刹住脚步,见是景风,便行礼,景风问道:“出了何事?”那侍卫匆匆说道:“狄大人,是公子的书童生了病,公子叫属下去请大夫。”景风大惊,忙道:“速去!”
那人行了礼,便又急忙出外而去。景风双眉深锁,便进到里头,一眼见到阿秀床上躺着幼春,阿秀则在旁边看着,满面焦急。
景风急上前去,阿秀扭头见他来到,也不言语。景风看他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了?”便伸手探幼春额头,触-手过去,湿湿一片,先前阿秀探时候火热,此刻却又凉浸浸的,景风吓得缩回手来,却见幼春满脸汗津津的,额头虽冷,双颊却红的不退,双眸紧闭,小小的眉便微微蹙在一起。
阿秀答道:“似是受了寒……方才还能说话,如今像是晕过去了。”
景风双拳一握,冲口说道:“我原先劝过的,他还小,你那么使唤他……”阿秀见幼春如此,也有些担忧是因白日劳累太过之故,正有些悔意,被景风如此说,就不做声,也不还嘴。
景风话一出口,就知自己冲动了,便收声,只垂眸说道:“对不住,我一时多嘴……或许只是受了寒。”
阿秀见他改口,摇头说道:“怕也是受了惊吓,那册子上下半所写的,原本不该他知道,我……”张张口,却说不出心底的话。
阿秀虽有些悔意,但又如何?若是事情再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如此做,只因那册子极其重要,关乎千万人之事,就算明知幼春会因此而病,他也不会心软改变主意。
景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