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以南的朱仙镇外,现在已经破败了很多年,除了一些连遮风挡雨都办不到的房子以外,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那座关帝庙。
从昨夜开始,就已经有不少流贼断断续续朝这边溃散,直到昨晚的时候,李自成才带着聚老营和聚拢起来的人马前往距关帝庙十里不到的地方扎营。
可能是被那支神出鬼没的军队打怕,以往很少安置探马的李自成这次也流水一般的将马兵洒了出去,他们在行营里进进出出,将各种各样的汇报带回来。
这些汇报大多数都是发现了某某失散的义军部分,带着他们来与闯王会和,也有类似明军是否追击出城,其余部分的明军有没有来增援的,探马到了哪里这样的军情。
最中间的灰色大帐里,一圈人围坐在几张桌子周围,上面乱七八糟的铺着几张河南地图,宋献策左手拿着龟甲,右手捏住毛笔在几张白色的纸上乱画。
当然了,他画的那些玩意周围人越是看不懂就越敬畏,念念有词的模样倒像极了江湖上的神棍。
除此之外,不少穿着白色衣甲的闯军将领匆匆出入,进来后往往是问出一句话,得到闯王不耐烦的回话后再赶紧走出去。
围在桌子边的这几个人是现如今中原各个农民军的最高头领,除了牛金星和宋献策两人穿着正经的灰色袍服以外,其余的人却都不怎么样,穿着老旧箭衣的是李过,身上带着伤,神情有些气愤,刘宗敏则披着一领打着几个补丁的大耄,也是唉声叹气。
最北侧的一个与其他人都不同,是李自成,他披着上等的红色绸缎锦袍,头上也带着一顶白色的圆顶高帽,看上去有些威严。
“郝子怎么样了?”
李自成恨恨的拍了下桌子,忽然开口问道。
李过重重叹口气,先是端起桌上的破碗,也没看里面的水有多浑浊,直接就是毫无讲究咕咚咚的喝了个干净,又擦了擦嘴,这才是开口说道:
“闯王,郝子他还昏着呢,那铅弹进去的不深,现在已经取出来了,伤的不算太重,说是三天就能下地了。”
桌子周围的虽说都是闯军中的最高层,但行事作风却和一般市井的贫民没什么区别,刘宗敏直接蹲在地上,闷着嗓子道:
“x他娘的,说起来,俺老刘也是咱们闯军里头一个破城的,那高谦被俺三刀砍的找不着北,只敢让家丁来送死,眼看着要进城了,可这山东的狗官兵咋就来的这么快?功亏一篑啊!”
刘宗敏好像是个常见的陕北农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