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州城下,一座营盘静静伫立在原野上。
城上满是身穿红色衣甲,手持崭新长枪的山东军外系兵士,几名什长聚在一起,一边朝对面“高”字旗号营盘指指点点,一面漏出些许不屑的表情。
驻扎在州城内的六安营,隶属于山东军外系,营官原来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千总,山东军入城后有功,被提拔为守备,麾下三千名外系兵。
要说整个庐州府境内,经过山东军改编和裁撤的原朝廷兵马总数至少要有几万人,这些兵马分成数个营驻扎在各地,级别最高的是一名有朝廷参将衔的山东军主将。
据说这名主将原来曾是巡检司的盐丁,跟着王争一步步走到今天,屡立战功,所以才得到了这么一个外放的实权差事。
几名什长好像听到什么动静,顿时放下嘴边的闲聊,正色挥手下令。
不多时,厚重的城门被下面肃立的山东军外系兵士推开,随着一阵马蹄声,三位穿戴精细盔甲的将官由南北大道,寸刻不停的纵马疾驰出城。
城外的高杰部大营,仍是一片懒懒散散的景象,几名穿着破烂红衣的官兵,手里拿着枪头都不知道飞到哪去的长枪站在墙上。
高杰是潼关之战中幸存的唯一一个还没有战死或投降大顺的总兵级别大将,原本他带着几万部众追随孙传庭与李自成决战,失败之后便一直发足狂奔。
途中逃到湖广境内的时候,他陡然间听闻孙传庭战死的消息,当即是又惊又惧,紧跟着没几日,就又传来白广恩投降李自成的消息。
高杰深知李自成和自己有夺妻之恨,投降大顺一途彻底封死,而且白广恩对自己所部动向尽知,所以不敢久留,只能继续向南狂奔。
一路上高杰不断收拢溃兵,可一昧逃跑很容易丧失军心,部下就这样不断收拢和溃散,也才勉强维持在五千多人的数量,当然了,这其中少不得大量的老弱掺杂。
现在的高杰正处于人生最低谷之时,用走投无路,入地无门来形容最为恰当,可就是这个时候,他偶然听闻原秦军将领左光先和河南总兵陈永福归顺山东的消息。
这件事在高杰眼里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经容不得多想,为了躲避大顺军的追杀,只能慌不择路的逃到刚刚被山东军攻占的庐州府。
“大帅,有人来了!”
“是谁?”
高杰听到门外亲兵禀报,显得十分慌张,几乎是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待那亲兵回话,便是从门外正正走进来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