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姐姐!”尘雨眼睁睁看着妁漓婉跃出结界,心里暗暗高兴着,想必那是师父给婉姐姐放出的假消息。
妁漓婉抬起手,鬼蝶便停在她的纤纤玉指上,一会儿过后,鬼蝶绕着妁漓婉扑了扑翅膀,撒下的粉色荧光组成四个字:锁心楼见。
“锁心楼见?”妁漓婉念道,正想问问鬼蝶夏至可有危险,鬼蝶已经散开,只剩下点点星光。她回到妁府内,匆匆对着尘雨寒暄几句,便钻进屋里,拿出廖夜泊送她的衣裳穿好,又拿出冷漠放在一旁。
“来人。”妁漓婉喊来丫鬟道:“柳儿,看我这身可好看?”
“二小姐天生丽质,穿何衣裳都好看。”柳儿低着头说道。
“帮我上个妆吧。”妁漓婉把铜镜对准自己,僵硬地挤个笑容,夏至还记得她想去锁心楼,那她便美美的赴约,将他带回妁府。
“是,小姐。”唤做柳儿的丫鬟将她的发丝高高挽起,梳了个复杂而华丽的发髻。
“柳儿,这发髻可会太招摇?”妁漓婉对着镜中的自己皱了皱眉,又用手扶着各个角度看了一遍。
柳儿抬出一盘发饰,挑了个孔雀金钗插进妁漓婉的发髻道:“不会啊,二小姐如此美貌,梳这发髻刚好把二小姐衬得很是高贵。这花灯节啊,不止孤州有钱人家的公子会前去,连皇城里的皇子都有可能去呢,万一二小姐和哪个贵公子对上了眼,如同大小姐那般入了宫,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种话以后便不要再说了,我从未想过入宫。”妁漓婉从镜中看了柳儿一眼,这个丫鬟是何时来到妁府的,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喜这个丫鬟。
“是柳儿多嘴了,望二小姐勿要见怪。”柳儿慌张地道歉道。
“罢了罢了。”妁漓婉看着头上金光闪闪的孔雀钗说道:“柳儿把这钗撤下吧,太过于耀眼,我不太喜欢。至于这发髻……”
柳儿咬着嘴唇,她在妁漓婉的发髻上花了不少心思,便是希望能讨到小姐的喜欢,让自己成为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这样那个真儿便不能再欺负她。她红着眼道:“二小姐……若是不喜欢,那柳儿便给小姐重梳。”
“发髻便算了。”妁漓婉看着柳儿可怜楚楚的样子,她向来随便,也懒得再折腾,随手拿起一个流苏玉簪子道:“插上这个便好。”
“是!小姐。”柳儿取下金钗,又把简单的玉簪插上。
那简约的玉簪与她的发髻颇为不搭,妁漓婉不再看自己的头发,对着铜镜说道:“柳儿,帮我上妆,不必太过于花哨,反正是要带上冷漠的,平常些便好。”
“这唇脂……只有红色。”柳儿把手中的唇脂递给妁漓婉:“二小姐常年不在妁府,便未有准备二小姐的唇脂,这是大小姐出嫁之时用的,若二小姐介意,那柳儿马上去买。”
“不必了,就用这个吧。”妁漓婉接过唇脂,轻轻地抿了抿,之后任由着柳儿依次把瓶瓶罐罐里的各种粉末涂在她的脸上。她勾了勾嘴角,简直微微一笑百媚生。
妁漓婉揣上桃花冷
漠,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已经变得昏暗,街上有些嘈杂,看来花灯节开始了。她不想让萧梓旭他们发现她出了妁府,也不想他们过于担心。
“柳儿,帮我个忙可好?”妁漓婉对着柳儿问道。
“二小姐有何事直接吩咐柳儿便好。”柳儿望着妁漓婉,以为她有何重大的事要她去办,办完她便会让自己做贴身丫鬟。
“嗯……你守在我的屋外,待着便好,旭哥哥和别人来寻我,你便说我歇息了,定然勿要让他们进我的屋里。”妁漓婉拉着柳儿的手道:“可好?”
“这……二小姐,你要去何处?”柳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放心吧,我走之时会在屋里放一个假身。”妁漓婉手里撒出一团灵气,灵气入她换下的衣裳,幻化成另一个‘妁漓婉’坐在榻上。她拍了拍柳儿的肩膀道:“你只要拦着他们便好,他们听到我声音,便不会进去。我可是妁家二小姐,你有何可怕的?”
“好。”柳儿关上门,捏着手指在门外踱步。
妁漓婉施下隐身术,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只是身边没个陪伴的人,有些孤单?不不不,她是一个能够对着墙面讲话的人,又怎会寂寞,不过是少了个取乐的人。
走出三里后,妁漓婉显出身,又带上冷漠,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这大街上处处张灯结彩,甚是喜庆。她在一个摊前看到一个小猫的花灯,不点亮便是一只白猫,倒有些像幻旅塔中的寒江雪,她把花灯拿在手里,问道:“老板,这个花灯多少文?”
“姑娘,这个花灯不卖。”老板看着妁漓婉,指了指远处的人群道:“那边的灯谜,若是姑娘答对了,这花灯便送你。”
“好。”妁漓婉顺着老板指的方向走去,白日还空旷的地方,现在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她挤进人群,只见上方贴着不少花花绿绿的字条,字条上这着一句话,下面写着猜动物猜花草还有猜字的。
妁漓婉拉过一张纸条念道:“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
“以姑娘只见,这是何字?”一个白衣男子走近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问道。
“困啊。”妁漓婉坚定地说道。她看了一眼男子,这天并不热,甚至有些寒意,这男子拿把扇子有何用?
“卢某倒是觉得是日。”男子笑着看着她:“这太阳画出来是圆的,写出来是方的,出太阳之时定是暖的,不出太阳之时,微风拂过,岂不是凉?”
妁漓婉有些不是滋味,如此简单的谜题她怎会就想不到呢,不过她会认同就怪了,她把手放在身后,幻化出一张纸和沾着墨的毛笔说道:“小女子倒是有些其他的见解,出太阳之时,若衣不蔽体,未必是暖的;不出太阳之时,在那暖炕之上,又为何会凉?”
“这嘛……”白衣公子倒没想到这女子会这般辩解,一般女子看他的衣着,都会对自己连连夸赞才对。
“公子,可否借你的手一用?”妁漓婉冷漠下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风情,让那白衣男子一边呆呆地望着她,
一边自然地伸出手。
妁漓婉把本想把纸放在男子的手上,但转念一想,直接写便好了,用甚么纸啊。她提起毛笔,在男子手上画了个圈,里面写上木,又工工整整在一边写上‘困’,说道:“公子的答案不能解释得让人心服口服,那便来听听小女子的答案。”
“洗耳恭听。”男子盯着妁漓婉看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画的黑乎乎一片,但也不好说甚么。
“左边这个字是画出来的,也是圆的,右边的是方的。有木头当做柴火之时,是暖的;冷天没了柴火,自然是凉的。”妁漓婉把笔‘啪’一声放在男子手里,然后拍了拍手。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听完女子的话语,竟无人辩解,还纷纷拍起了手。
“好!”一片掌声过后,老板挤了进来,摸着胡子说道:“既然谜题已经众人皆知,那这礼自然是要送上的。”
“敢问老板谁的答案对?”妁漓婉跑到老板面前问道。
众人都等着老板的答案,老板看了看妁漓婉,又看看白衣男子道:“此题有误,答案不一。额……两者皆对!”
“切……”人群里纷纷摆手,往别的谜题处去了。
“请公子和这位小姐到对面,挑选花灯。”老板递给他们一人一张红色的纸。
“谢谢老板。”妁漓婉说完往那个猫形花灯走去。
“不知小姐芳名。”男子挥着手里的扇子追问道。
“木口。”妁漓婉回了一声。
“木小姐这名甚是特别。”男子又问道:“小姐今日可有人陪?”
“我夫君在那边。”妁漓婉随意指了个地方。
“木小姐说笑了。”男子刚想说她指着河里,迎面走来一个男子。
“婉儿。”男子宠溺地摸摸妁漓婉的头。
白衣男子看到男子,幸幸地离开:“那便不打扰二位了。”
妁漓婉接过猫形花灯,转身问道:“旭哥哥怎会知晓我在这里,难不成柳儿……”
“莫要怪柳儿。”萧梓旭笑着说道:“婉妹妹故技重施便不灵了。”
“婉儿只是……”妁漓婉想找个借口。
“婉妹妹无需解释,你去寻他之前,便由我陪你走走。”萧梓旭看着她的红唇,咽了咽口水,他连忙从她的身上把目光移开。“那边有宫灯,我们过去看看。”
“好啊。”妁漓婉手里拿着花灯,又想起夏至道:“不用了吧,旭哥哥,夏至在锁心楼等我。”
“傻丫头,尘雨在锁心楼帮你看着呢,再说我也放出了灵蝶。”萧梓旭看着妁漓婉说道:“既然来了,那便边玩边等。”
妁漓婉看着花灯道:“那寒江雪……他可有来了?”
“兴许是没来,他本就神元缺失,与弑瞳之战更是受了重伤。”萧梓旭说道:“万秋在照顾着他呢,婉妹妹无需担心。”
“噢。”妁漓婉有些失落,但她并未表现出来:“那我们去看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