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萧梓旭将玲珑塔收进法囊说道:“你可是发现了甚么?”
“乌婪阁的人同时在对孤州下手,我去到林女阁之时,见到一个女子乘红菱的坐骑往孤州飞去。”寒江雪说完,往身上看了看。
萧梓旭走在前面道:“担子衣裳我都给你放在离墨府最近的巷子口了,你还别说,那猪还真不好打。”
寒江雪停下脚步:“你莫不是真去了林子打野猪?”
“想多了不是。”萧梓旭得意地笑起来:“死猪去了皮,安能辨它是家野?”
寒江雪也被萧梓旭的笑引得笑了一下:“我从正门进去,你从哪出来的?”
“就那侧门边的洞。”萧梓旭对着寒江雪眨了眨眼睛,趁着夜色钻进了一个只能爬着钻的洞。
妁漓婉和廖夜泊早已经回到妁府,他们一回来万秋和尘雨便迎了上来。
“师傅,婉姐姐。”尘雨有礼貌地向两人打了个招呼。“旭哥哥和寒哥哥未回来?”
“他们在冀州,我爹爹和娘亲被乌婪阁给抓了。”妁漓婉说道:“我现在先传消息回清风谷。”
“甚么!”万秋的声音提高了分贝,大声呵斥道:“你爹娘被乌婪阁抓了,这关我师弟何事?”
“是不关他的事,不过,他作为我的朋友,愿意出手相助,妁漓婉发自内心很是感激。”妁漓婉本不想理万秋,可她既然咄咄逼人,她岂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万秋跋扈地走向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真不知你们在道上的名声从何而来?花长山庄、清风谷最后还不是需要我万寒盟相助。你们说说,从女娲石被盗,至现在妁家二老被抓,何事都要拖万寒盟入浑水。倒是这真正该淌水的,现在却躲在王八壳里。”
“万姑娘这话,廖某可就不爱听了。”廖夜泊一手指着屋顶道:“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是寒兄,他都未多说过一句怨言,你现在说这些是否不太妥当?万寒盟盟主的女儿,竟然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吗?再者,万姑娘现在也在王八壳里面躲着吧。”
“你!你的意思倒是寒师弟多管闲事?”万秋将手抱在胸前,瞪着廖夜泊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自然懂,但这唇毫无用处,反而生了疮,自己疼便算了,还来拖累齿……”
“行了夜泊哥哥,现在不是唇枪舌战的时候。”妁漓婉拉起廖夜泊道:“先将孤州的局势告诉师父,让他们再做定夺。”尘雨也追了上去,却将妁漓婉拉廖夜泊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你们给我站住!”万秋暴跳如雷地吼道:“我还没说完。”
三人头也不回地去到客堂,将门关了起来,留下万秋快要将地跺榻。
妁漓湘骑着坐骑在夜里才回到孤州,九头巨兽在东宫上空停下。她低头看了着自己的身体,现在已是隐身状态,只是她离地面太高,该如何下去。她看着九头巨兽轻轻问道:“多谢,可我该如何下去?”
九头巨兽听到妁漓湘的声音,除了最大的头依旧看着前面,其余的八个头齐唰唰地转过。
十六只眼睛全都看着她,吓了妁漓湘一跳,她以
为九头兽听不懂话,又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道:“我要下去。”
九头兽并不敢靠近东宫,因为太子的龙气虽没有国君的强,却能伤到它。九头兽在空中一个翻腾,妁漓湘便从它的背上掉下,衣裙乱了,发饰也乱了,整个人都乱了。
她死死地抓着缰绳,害怕自己掉下去,可那种黏黏糊糊,又湿湿滑滑的粘液已经把缰绳浸湿,缰绳最终从她的手心滑落。九头兽往冀州方向飞回,而妁漓湘还在伸着手想去拽九头兽,可惜那巨兽已消失在夜空中。
妁漓湘发现自己并未坠落,她的身体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正飘飘忽忽地往下落:“我竟然没被摔死。”她抬起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安全地落在东宫的花园。
妁漓湘往自己的寝宫跑去,丫鬟还在她的门外踱步。
“太子可有来过。”妁漓湘站在丫鬟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丫鬟感觉到有人拍了她,可当她回过头却一个人也没有。她的额头有些冒汗,紧张地问了一声:“谁?”
“我。”妁漓湘答完将门推开。她以为那丹药只能将身子隐了去,毕竟连九头兽都能听到她说话,却不想平常人根本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说话。
“谁?!”丫鬟壮着胆子探进头往房里看了看,确认什么都没有,又将门关上。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适才门怎会自己开了?而且确实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妁漓湘看到丫鬟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想逗逗她。丫鬟捏着双手来回走,妁漓湘便抬起一只脚,将丫鬟绊倒在地。
丫鬟连忙爬起,妁漓湘又将她踹倒,一连几次,丫鬟似乎发现了踹她的‘东西’的位置,她对着前面聊聊道歉:“我不知你是谁,可是我从未害人,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丫鬟声音不敢太大,怕将守卫引来,太子妃娘娘还未回来,若被人发现她不见了,自己迟早死路一条。
妁漓湘觉得这丫鬟甚是有意思,她一脚又一脚将丫鬟往前踢。小丫鬟每倒一次,就往后退一点,几次过后,丫鬟发现身后已是一个池塘,她一脸惊恐地趴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
“那便让我来看看你的衷心。”妁漓湘脸上露出阴狠,她抬手甩了丫鬟一巴掌,又拉过丫鬟的手,在她的手心用手指写到:太子妃?
丫鬟一下便明白了那‘东西’的意思,她磕着头道:“我也不知晓,我不知晓。太子妃娘娘早些时辰便出去了,去了哪里,我实在是不知啊。”
“是何人在喧嚷?”远处的两个守卫抬着火往池塘边走来。
“救我!救……”丫鬟大声呼救着,跑过来的守卫是她唯一的希望。
“贱婢。”妁漓湘看到手心闪着光,看来那隐身丸很快便要过去了。她看着丫鬟,一把将她推进了池塘,随后跑回寝宫,将衣裳脱了去,跑上床榻又拉起锦被盖上。
“快来人!有人落水!有人落水!”一个守卫大喊着,又问身边的人道:“你水性可好?”
“我不会。”另一个守卫回答道,又将剑鞘伸进水中,大声对着丫鬟道:“快些抓住!
”
丫鬟呛了几口水,已是方寸大乱,她尽力在水中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影子。
“这可如何是好?”守卫对着池塘问道。
“发生了何事?”太子带着人来到池边。
“回太子的话,好像是一个丫鬟落了水。”守卫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太子看向池塘道:“来人!快下去看能否把人救起?”
“是。”几个守卫立马跳入寒冷的水中。
“既是人落水,为何无人施救?”太子斥责道:“即便是个丫鬟,也是人命一条。”
守卫一脸自责地说道我“回太子的话,我俩家无水路,并不善水。”
“行了,起来吧。”太子站在池边看着水里,不时有人露出头,又钻进水中。他看向妁漓湘的寝宫一片漆黑,心里一沉道:“为何太子妃门外无人守护?你们跟我来。”几个守卫跟在寒凌峥身后,走向妁漓湘的寝宫。
“爱妃。”寒凌峥敲了敲门,里面却未传来回应,他又用更大的声音问道:“爱妃可在房中?”
妁漓湘看着自己的上半身已恢复,便将被子拉了盖住下半身:“太子殿下,妾身已经睡了。”
“你屋里可有何异样?”寒凌峥问道。
“未有。”妁漓湘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暗暗道了一声不好,又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
“那爱妃先歇息,本宫便不打扰了。”寒凌峥说完,带着人往回走了几步。他回想着妁漓湘的声音,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转过身对着侍卫轻声道:“你们转过身去,本宫进去瞧瞧。”
“可是太子殿下,若是里面有危险,伤到了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寒凌峥的随从青歌有些担心,他跪在地上道:“不如末将随太子殿下一同进去。”
“大胆。”寒凌峥给了青歌两颗白果儿:“本宫的太子妃,岂能容你窥视。”
“殿下恕罪。”青歌一脸担忧。
“你还是想想如何让侍卫将你的十八般武艺都学会,你代本宫去看看落水的女子,可有救起来?”寒凌峥说完,直径推开了妁漓湘的房门。
“谁?”妁漓湘本猜想到寒凌峥会进来,但为了演得一无所知,她还是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寒凌峥抱住妁漓湘柔声道:“爱妃,是本宫。”
“太子殿下怎会突然进来,吓到湘儿了。”妁漓湘裹着锦被问道。
“适才有人落水,本宫看你门口竟无人守护,便有些担心。”寒凌峥看到妁漓湘头上的一根翡翠簪子问道:“爱妃怎会歇息还带着簪子。”
“啊?有吗?”妁漓湘心里想到,不愧为太子,真是细致入微。她笑着靠近寒凌峥说道:“今日臣妾似乎受了风寒,身体有些劳累,便睡下了。”
“嗯。”寒凌峥将妁漓湘扶倒在榻上道:“爱妃要注意自己身子,勿要太过操劳。既然无事,那本宫便先出去了,爱妃好生歇息。”
“臣妾恭送太子殿下。”妁漓湘道。
寒凌峥走出妁漓湘的寝宫,看着手里的簪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