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漓婉靠近寒江雪道:“这该如何?这太子殿下脑袋莫不是被驴子踢了,近日乾坤袋便要吸收日月之精华,这人竟想将我们都给抓了去。要不然我们还是走为上计,再想想别的办法?”
“若我们走了,便坐实先王身殒与我们有关。”寒江雪瞅了一眼寒凌峥说道:“容我想想。”
“既是皇族倚仗的正派,便莫要大动干戈了,走吧。”寒凌峥说完骑上马走进了宫殿。
“先进去。”寒江雪说道,廖夜泊和妁漓婉对视了一眼,也跟了过去。
宫中,妁漓湘正在房中比划着一张唇脂,挑了个深红色问道:“慎儿,你看我成为寒鼎国皇后时,就用这颜色如何?”
“太子妃娘娘向来偏爱素色,第一次挑这红色倒有些韵味。”慎儿坐在桌边说道:“话说娘娘现在倒是还有闲心挑唇脂,寒江雪和你二妹妹都已到宫中了。”
“到便到了,何须紧张?”妁漓湘将手里的唇脂放在桌上,又歪着头从铜镜里看了一眼,说道:“这头上的白花也是真不吉利。”说着,便伸手想将头上别写的白花扯掉。
“太子妃该小心谨慎些才是,若是现在太子殿下闯进来……”慎儿又说道:“一定要借太子殿下的手,除掉寒江雪,娘娘可有把握?”
“这普天之下,谁人不想着王位,太子殿下从来心高气傲,一直被当做储君培养,如今突然跳出来个寒江雪,他怎可能将王位拱手让人?放心吧,此事我有九分把握。”妁漓湘将白花扶正说道:“走吧,去看看我那二妹妹。”
“我看太子妃娘娘现在还是莫要多事端的好。”
“你胆子到不小,管起我了?”妁漓湘瞪着慎儿道:“你可别忘了,事情一过,我在你们乌婪阁,可是与红主平起平坐的身份。”
“不敢。”慎儿跟在妁漓湘身后,走出了房门。
“来人!”妁漓湘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丫鬟跑了过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两个丫鬟行了个礼。
其中一个想巴结妁漓湘,又补充道:“奴婢该死,现在该喊皇后娘娘才是。”
“确实该死,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竟敢胡说。”妁漓湘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脸上:“若不是现在有要事,本妃定要扒了你的皮。”
“太子妃娘娘息怒,太子妃娘娘息怒。”小丫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太子殿下在何处?”妁漓湘头也不回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太子殿下去了宫门,现在正准备将寒江雪等人压进诛灵殿。”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将话全盘托出,生怕有一字遗漏,惹得眼前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生气。
“把芦苇糕给她,慎儿我们走。”妁漓湘说完,扇着扇子往诛灵阁走去。
慎儿跟在妁漓湘身后,经过小丫鬟身边时,将一块糕点递给了她:“太子妃娘娘赏赐的,定要吃下去,免得下次又胡言乱语。”
“是,谢太子妃娘娘赏赐。”小丫鬟哭着将糕点接过,混着眼泪将糕点咽了下去。
妁漓湘没走几步路,便听见小丫鬟发出
痛苦的尖叫。
“诛灵殿内对习法之人的道阶有压制,且还能在短时间内吸光法力,我便不进去了。”慎儿说道:“可作为娘娘的贴身侍女,不陪同在身侧有些不妥。”
“行了,你去帮我备些桂花茶。”妁漓湘说着,提着裙摆走进宫殿。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妁漓湘走向寒凌峥行了个礼。
“起来吧,爱妃有何事?”
“臣妾的妹妹不知犯了何事,被太子殿下带来这里。她年纪尚幼,定是无意冒犯,不管有何过错,我这个当姐姐的,都是难辞其咎。她的过错我愿意承担……”妁漓湘跪在地上哭诉道:“还望太子殿下网开一面。”
“湘姐姐,你快和太子殿下说说,那日在灵山寺的事情。”妁漓婉大声说道:“殿下认为先王之死,与我们有关。”
“这……臣妾说过了呀!那日灵山寺上,不知怎地便昏睡了过去,发生了何事,实在是不知啊!”妁漓湘哭道:“王上,可是臣妾的妹妹定不会与先王之死有关,臣妾愿意以性命担保。”
“行了,太子妃先起来。你护妹心切,本太子是知晓的,此事得避嫌,太子妃还是莫要管了。”寒凌峥坐在凳子上说道。
“姐姐莫要求他。”妁漓婉直着身子瞪着寒凌峥道:“本以为太子乃清明之心,未曾想过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婉妹妹少说几句。”妁漓湘面露出着急之意,跪着爬向寒凌峥:“太子殿下,先王之死与他们定无联系,还望太子殿下明鉴。”
“委屈诸位在此地住上些日子,待查明真相,再做打算。在此期间,无本宫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寒凌峥笑了笑走出了诛灵殿,妁漓湘眼里满是难过地看了妁漓婉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一行侍卫退出宫殿,将门锁住。
“现下还如何?”妁漓婉在殿中来回走着,一边说道:“我爹爹和娘亲他们等不了太久,这太子发了甚么疯,竟然在此时提起灵山寺上之事。”
“有人告诉了他我的身份,太子这是忌惮我会前来夺王位。”
“岂不是天方夜谭?你志不在庙堂。”妁漓婉说道:“不行,我们得出去。”
“天方夜谭?”廖夜泊有些不懂,索性不去纠结这是何意又说道:“那只要太子一日不继位,他便不会放我们出去。”
“恐怕不止囚禁这般简单,或许有人想借他的手,将我们除了。”寒江雪看了一眼宫殿道:“你们定不要运法术,否则这诛灵殿定会将你们的法术吸尽。”
“是何人控制了太子?”妁漓婉问道:“乌婪阁和蚩魔堡?”
寒江雪回答道:“乌婪阁无疑,红菱让我们前来取乾坤袋,为的便是将我们引来皇宫,好借太子的手,将我们除掉。”
“这些事你可是一早便想明白了?”妁漓婉问道:“既然你早知晓,那为何还带着我们跳进这个虎穴?”
“对不起。”寒江雪站在门口,手里拿出指天剑递给妁漓婉。
“你说什么?我不要听甚么对不起。”妁漓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寒江雪竟然向她道歉。“干嘛把
指天剑拿给我?”
寒江雪压低声音说道:“太子不过是想要我的命,两日后便是乾坤袋吸收日月精华之日,待我取得乾坤袋,你们便找机会逃出去,带上指天剑去救你爹爹和娘亲。神器不能落入乌婪阁之手,以你二人之力,定是敌不过那乌婪阁,你们可以去寻我师父还有柳笙前辈。”
“我们走了,留你一人在宫中?不妥不妥。”妁漓婉不肯收下指天剑,连连摆手。
寒江雪又道:“这宫中定有乌婪阁的人,但我不确定是谁,若乾坤袋放在这,迟早也是落入他们之手。我得将乌婪阁的细作抓住,否则寒鼎国便被他们控制了。”
“我看太子便是乌婪阁的人。”廖夜泊不屑地说道:“自古国君对正派向来相敬如宾,这太子到好,还未继位呢,倒是先把我们抓了。”
“你们好好歇息,今日我守着,太子定会派人夜袭诛灵殿。”寒江雪右手凝出一个结界将两人套住。
妁漓婉着急地喊着:“寒江雪,这可是在诛灵殿,你……”
“无妨,我与你们不同。”寒江雪在地上打了个坐说道:“我体内的灵气乃龙风之气,本就源于宫中,这诛灵殿对我毫无影响。”
“竟还可以这样,呵呵呵。”妁漓婉干笑了几声,又叹了口气:“也不知我爹爹和娘亲如何了?”
“他们无事。”寒江雪闭着眼睛说道。
“你又怎会知晓?”妁漓婉眼里慢慢泛红:“他们年纪都大了,从未离开妁府的桂花树如此之久,都不知乌婪阁那些人如何对他们。”
“昨夜江南群星甚明,聚合于锦官分界之地,其中晋星甚明,并散有利光,西飞而止,其大如斗,散五色光芒,可见妁府二老并无凶险。”寒江雪看着妁漓婉大了一倍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快些睡吧。”
廖夜泊奇怪地问道:“寒兄,你何时学会夜观星象?”
“你定是骗我,我爹爹和娘亲在乌婪阁,怎可能会毫无凶险?难道乌婪阁把我爹爹娘亲当作贵客不成?”妁漓婉还是不敢相信寒江雪的话,可寒江雪从未骗过她。
“这我便不知了,你们快快歇息。”寒江雪闭上眼睛,思索着寒凌峥身边的人,谁会是乌婪阁的细作。灵山寺之上,混进的人或许多,可是能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寒凌峥,还让他坚信不疑的人,最可能的便是她——妁漓湘。妁漓婉的亲姐姐,妁家大小姐,寒江雪眉头皱起,千万不要是这个人,否则妁漓婉该会有多伤心。
夜欢公子出去不一会儿,两个男子便悄悄走了进来。
“哥哥,就是这人,他竟然敢与我抢公子。”一个男子用丝帕擦着泪说道。
另一个男子画着浓艳的妆,扭着身子靠近床榻,看了一眼萧梓旭道:“公子的口味越来越怪了,这手跟牛皮一样,莫要划了公子的玉指。”
“哥哥,你看他都老成哪样,公子是看上他哪点了?这样的人,定对公子无宜。不如趁公子不在,我们将他……”男子说着,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哼。”另一个人男子面露凶色,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往萧梓旭胸口处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