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夜泊看着妁漓湘被乌明达带上了轿子,手中放出一只灵蝶,心一横跟了上去。
起先廖夜泊还跟得上轿子,哪会晓得不过半个时辰后,他离轿子越来越远。
“这乌明达不用坐骑还可以行动如此之快,累死我了,萤鹤你再快些,万万不能把人跟丢。”廖夜泊拍拍萤鹤的后背,手中凝出一道神符,置于萤鹤身上。
萤鹤倒是快了不少,越过一座山丘,却看不见跟着的轿子。
“怎会不见了?”廖夜泊挠挠头道:“你这只笨鹤,跟个人还跟丢。”
廖夜泊看到孤州的方向,天空一片血红,定是有了一场血战。寒江雪还在与红菱进行着生死搏斗,自己只知晓要追乌明达,这一个时辰已经出孤州。他头一抬:“不好,这轿子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故意引我出城。萤鹤,快回去!”
萤鹤仰天长叹一声,立刻调转身子。正当它要往孤州飞去之时,一条绳索猝不及防地套进萤鹤的脑袋,绳索一直延伸至山后。
“是何人?”廖夜泊手中的箫化为一把绿色的长剑,一剑往萤鹤脖子上的绳索砍去。
“乒——”剑身与绳索相碰,激起电花一道,同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绳索丝毫未被斩断,倒是砍在绳索上的长剑一个反弹,剑柄从廖夜泊的手中被震出。
“箫借灵,回!”廖夜泊看剑落下,又念动口诀将剑唤回。他看了一眼绳索,将剑变回箫收起,又对着绳索的尽头喊道:“乌婪阁竟不以真面目示人,躲躲藏藏算甚么?”
轿子从山口慢慢升起,一只手将帘子掀开。
乌明达看向廖夜泊说道:“花长山庄的人就是不像那些派别,整天嚷嚷打打杀杀。”
“乌明达,你所抓之人可是寒鼎国的太子妃。你这可是在与正道,在与皇族宣战。若是聪明些,你现在最好将太子妃给放了。”
“我现在能放你走便不错了。”乌明达动了动手,一个女子便将萤鹤脖子上的绳索收起。“你还不回去,是再等我改变主意吗?”
“乌明达,妁家二老如何了?”廖夜泊走之前问了一句。
乌明达一手划过妁漓湘的脸道:“多亏提醒,我都差点给忘了。你让寒江雪将指天剑和玲珑塔奉上,我自然会将妁家二老的去处告知你们,就连这美人我也会一同放了,若是不送来……那便准备好后事吧。”
“你这是何意?妁家二老的去处?”廖夜泊一沉思,莫不是乌明达将二老藏起来,并未在乌婪阁之中?来不及多思考,他快鹤加鞭往孤州赶去。
寒江雪和红菱打的不可开交,两人的法术犹如电闪雷鸣,分分钟已过了上百招。
“红主,红主!阁主命我们撤。”一个蒙面女子在间隙时,跃上去劝诫道:“阁主之命,红主我们撤吧!”
“今日我定要与寒江雪一争高下,滚!”红菱空闲的一手凝出红莲,一掌打在蒙面女子的身上,女子被打到数百米外。
“歪门邪道便是这做派,杀红了眼,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妁漓婉紧紧盯着两人在空中翻腾,进行一波又一
波攻击。妁漓婉突然看见寒江雪胸口处有些泛红:“不好,乌明达的烈火有冲破灵花之势,我得去帮寒江雪。”
说着便要冲出去,被寒凌峥一把抓住:“不行,你不可能去。”
“我是清风谷的弟子,现在寒江雪在与红菱对决,夜泊哥哥也迟迟未传回消息,旭哥哥被乌婪阁抓去,只有我在这结界中当缩头乌龟。”妁漓婉把手中的丝帕丢在地上说道,“我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妁姑娘,现在也不知湘儿可有将乾坤袋安全送进妁府,你若是冲出去,他们便知晓你是妁漓婉,所有人定会去围堵湘儿。到时候,不仅乾坤袋会有危险,湘儿也会被抓了去。这样的结果,你可愿看到?”
妁漓婉慢慢滑坐在地上说道:“可是我就在这结界中,甚么也不做吗?”
寒凌峥揽住了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空中一只白色的萤鹤出现,廖夜泊把玄冰盏往寒江雪投过去:“寒兄,接着!”
“夜泊哥哥。”妁漓婉站起身,想将外面的局势看的更清楚些。
寒江雪稳稳接住玄冰盏:“寒冰由我,入我之心,引于指天,破世间妖孽!”
玄冰盏中引出一道雪白的灵气,灵气从寒江雪指尖延伸至全身,胸口发红的印记被压了下去。
“来的正好,我今日便将你们一起除了。”红菱默念口令,赤练神鞭燃起熊熊烈火,烈火化为一只大鸟从天而降,它对着寒江雪张开大口喷出火舌,燃烧的烈火像是要将世间万物吞噬。
指天剑被寒气萦绕,形成一个强大的护盾抵抗而去。红色的火与寒冰护盾打在一起,雾气蒙蒙将三人遮住,只留下白茫茫一片。
廖夜泊从空中坠落,妁漓婉控制不住从结界中闯出:“夜泊哥哥!”
“婉妹妹。”廖夜泊稳了稳身子。
两人抬头看见一只九头巨兽将红菱团团围住,眼睛里燃起红光。
寒江雪无所畏惧地看着红菱:“神器我可以给你,但我要看见人。”
红菱在雾气中被寒江雪划了一刀,她捂着手臂:“呵呵,寒江雪。现在子时已过,你们就准备好为他们收尸吧。”
九头巨兽未给红菱冲出去的机会,一个身子把红菱一团,往云中飞走了。
“寒江雪。”妁漓婉跑过去,看见寒江雪手上泛起一片淤青,她拉起手问道:“你受伤了?咦,这伤倒是有些奇怪,倒像是……图腾。”
“没有。”寒江雪把袖口拉了拉,又问道:“太子妃呢?”
“我正要说这事,太子妃被乌明达抓走了。”廖夜泊脸上着急地说道:“我追上太子妃之时,她已经被乌明达抓走了。我一路跟着他们去,却被他们……逮到。”
“什么?湘姐姐也被抓去了?那乾坤袋也落入乌婪阁之手?”妁漓婉险些跌倒,寒江雪和寒凌峥一把扶住了她。
“你为何不传讯回来?”妁漓婉拉住廖夜泊问道:“你怎会!”
廖夜泊一脸委屈相:“我放出了灵蝶,还一路做了标记。”
“我
们都未看到。”寒凌峥说道。他看着妁漓婉出了神:妁漓湘被抓去,不如你便代替她,岂不是更好。
“这乾坤袋真落入乌婪阁之手了吗?”寒江雪看着寒凌峥问道。
“殿下,殿下。”见寒凌峥迟迟未有反应,廖夜泊又喊了两声。
“嗯?”寒凌峥回过神,收回放在妁漓婉身上的目光道:“乾坤袋在太子妃身上,若是太子妃落入乌婪阁之手,乾坤袋怕是也……”
“若太子妃身上的是乾坤袋的话,殿下为何一点儿也不急?”寒江雪说道。
“寒江雪,本宫还未问你为何会出现于此,你倒是先问起本宫来了。青歌,把他们给我拿下!”寒凌峥下令道。
青歌手持宝剑往寒江雪身上刺去,妁漓婉挡在他身前道:“殿下,枉我等这般助你,你竟如此不识好人心。若是适才寒江雪不在,你已经是红菱的鞭下鬼了。”
“这一切本就是我策划好的,你们在反而给我带来麻烦。”寒凌峥说道:“拿下!”
“殿下,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何处处刁难我们?自古正道与皇族便为一体,应当站在同一阵线,你现在竟是要与我们为敌?”廖夜泊插嘴道:“现在太子妃被乌婪阁抓走,殿下有几分把握将太子妃救回来?”
“寒凌峥,乌明达若发现那乾坤袋是假的,定会卷土重来。你确定以你的能力,能护住乾坤袋?能救回太子妃?能护这天下?”寒江雪转过身道:“若你真失去乾坤袋,还未继位便让天下人对你的能力存疑,这寒鼎国根基可会稳?”
“哼,寒江雪,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寒凌峥指着身后的宫殿说道:“你来此为的便是王位,你在灵山寺弑父夺位,现在又拿护乾坤袋作借口,不过是来与我争王位。你凭什么与我争?从小,父王对我便是以储君栽培,你呢?突然出现在此,你说凭什么?”
“殿下,你误会了。”廖夜泊急急地说道。
妁漓婉瞪着寒凌峥道:“此事我与殿下说过,寒江雪来意绝不是王位,你为何就不信呢?殿下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说我是小人?小人是他!”寒凌峥走近妁漓婉,手指着寒江雪道:“我从小便在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寒鼎国唯一的太子。可是为何你们偏偏在灵山寺之上?父王回来便神志不清,立下传位诏书,可诏书也不翼而飞。所有人都是因为你们的出现,开始怀疑太子竟有人选。这一桩桩一件件,为何这般凑巧?寒江雪,莫不是蕃后特意让我为你做嫁衣,又送你去万寒盟习法,待你回来便坐享其成。我告诉你,做梦!”
“想的真多。”寒江雪静静地听完寒凌峥的话说道。他不再理会寒凌峥,转过身对着妁漓婉说道:“走吧,救你爹娘的事,我会再想办法。”
寒凌峥大吼道:“你们别走!”
“殿下,既然你是这般想,我们便不再久留了,这样你也安心些,告辞。”妁漓婉转过身说道。
一声突兀的琴音响起,一颗飞针往妁漓婉射去。
“小心!”寒江雪一把拉住妁漓婉的手,将她往怀里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