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明达来到牢狱中,见到寒江雪站如松树般。他笑了笑:“寒公子,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寒江雪一言不发,全然不把乌明达放在眼里。
“看来我乌婪阁的弟子不懂得规矩,怠慢了寒公子。”乌明达手里凝起一道紫色的锁链,锁链穿过绑着三人的困灵草:“觉着怎么说你们也是正派的得力弟子,若你们不跑,我便不会这般冒犯诸位。今日我便要去取回补天石和开天斧,你们且先在这里等候,待我回来之时,也就是你们解脱之日。”
“补天石。”廖夜泊对着乌明达大喊道:“卑鄙无耻的小人。”
“卑鄙无耻?哈哈哈哈……再怎么说,我还算得上你们的前辈,前辈与你一个后生计较,倒是显得我为老不尊了。”乌明达一把揪住廖夜泊的衣裳:“补天石乃你们花长山庄的神器,我拿来之时,会给你看看的。哈哈哈……”
乌明达说完,甩开衣袖走出房间,留下一股浓烈的药味。
蚩魔堡中,弑冥回到房间:“来人!”
金枝站在门外有些打盹,听见弑冥的声音突然惊醒。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又随便弄了弄头发,打开门问道:“奴婢见过少堡主。”
“去吧宫主请来,就说有要事商议。”弑冥睡倒在榻上,衣襟半开半合,露出里面壮硕的腹肌。
金枝看的两眼发直,咽了咽唾沫:少堡主这衣襟里,还真是有料。
“愣着做甚呢?莫不是还想过来坐坐?”弑冥见金枝发呆的样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蚩魔堡这些女子甚是可爱,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婉妹妹可爱。婉妹妹?弑冥想道这个女子,心里感觉到有些烦躁,他厉声道:“还不快去!”
金枝被弑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慢脚乱地站起来:“是……是,只不过现在已经是五更,想必宫主睡得正熟。这时候去打搅,可会不妥?”
“就说要事。”弑冥见金枝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传完话,你就下去吧,让小雕过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金枝说完,慌慌张张地跑出宫殿。
金枝本就有些迷糊,被弑冥一吓,脑袋里完全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地跑回婢女园,敲了敲迪沙的门:“小雕姐姐,小雕姐姐,你在吗?”
迪沙听见声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把簪子放在怀里,迅速摸了摸怀里的毒药,才站起身去开门。门一拉便开了,这倒是让迪沙有些意外,弑冥竟然没让人把她囚禁起来。
门一开,金枝便拉住了迪沙的手:“小雕姐姐你没睡真是太好了,快些快些,江湖救急。”
迪沙拉住转身欲跑的金枝:“金枝这么晚有何事?是不是少堡主他……”
“对啊,这大晚上的,不知少堡主发了什么神经,让我去找宫主。”金枝跑得口干舌燥,她闯进迪沙的房间,端起壶就‘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水,喝得太急引得她不断地咳嗽。
“你慢些。”迪沙拍着金枝的后背道:“那你为何来此,可是少堡主让我去受刑?”
“受什么刑啊。”金枝顺了顺气道:“少堡主让我去请宫主,可他适才发了脾气。他一发脾气我便害怕,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就找不到路,便来请你帮忙了。”
“噢,好。”迪沙拉住金枝道:“你随我来,去宫主的魔筠殿,走这里比较近。”
“不不不,少堡主让我找到宫主便不用过去了。”金枝耷拉下眼眸道:“我的好姐姐,你帮我去寻宫主,可好?适才少堡主也让我找你过去。”
“啊!那他可还有说些甚么?”迪沙是越来越看不透弑冥了,他知道她不是蚩魔堡的人,竟然还没将她绑了去。
“没有没有。”金枝推搡着迪沙,又把双手合在一起拜了拜道:“拜托拜托,小雕姐姐,今日这一趟你帮我跑吧,金枝感激不尽。”
“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了。”迪沙内心很是纠结,不知弑冥葫芦里卖着甚么药。不过她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还有甚么可怕的,该来的早晚都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多谢小雕姐姐。”金枝低了低身子:“你快些去噢,少堡主看起来确实有急事。”
迪沙回了一声‘嗯’,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去了。
迪沙来到弑瞳的宫殿,那里除了骨雕守卫,门外还有站着两个守卫。
“甚么人?”守卫两把刀伸出,把迪沙挡在了门外。
“我是少堡主的侍女,少堡主找宫主有急事。”迪沙说道:“还请两位进去通报一声。”
“去去去,这大晚上的。”守卫的刀在月光之下,反射出粼粼的光刃。
“何事喧哗?”弑瞳睁开眼睛,抓起外套穿上,又随手抓起披风披在身上。
“奴婢见过宫主。”迪沙行了个礼道:“少堡主让奴婢来请宫主,说是有要事商议。”
“何事这般急?天亮说不成?非要夜里商议。”弑瞳看了一眼迪沙说道。
迪沙未敢看弑瞳的眼睛,低声道:“此事重大,耽搁不得。”
“既然是急事,那我便先走。”弑瞳说完,几个瞬移便不见了踪影。
弑冥和弑瞳说了来龙去脉,弑瞳气得一掌拍在桌上:“甚么!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姐姐姐……”弑冥抬手挡住弑瞳道:“你杀了一个妁漓湘有甚么用。”
“难不成任她下毒害你?”弑瞳瞪着弑冥道:“你莫不是还顾及妁漓婉那个狐媚子?现在你杀了她姐姐,生怕她知晓了恨你?若是这样,你下不去手,我下得去。”
“非也。”弑冥把弑瞳扶在凳子上坐着说道:“姐姐,你声音小些,蚩魔堡内隔墙有耳。”
“在我蚩魔堡,还怕别人不成。”弑瞳瞪着眼睛,很是恼火。
“姐,我们若是现在杀妁漓湘,将来还会有千万个妁漓湘。”弑冥整理了下衣裳道:“乌婪阁不是想要神器,想攻打蚩魔堡么,我们不如便将计就计,反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在蚩魔堡动手,我
们定是占了天时地利。乌婪阁就算有凤凰琴,也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只要让妁漓湘带出消息去,我们已经身中剧毒,乌明达便会攻进来。”
“冥儿,你可别忘了,指天剑也在他们手上。”弑瞳急切地说道:“指天剑的威力无穷,我们万万不能忽视。”
“指天剑一直是万寒盟的神器,又长年被寒江雪驱使。乌明达乃修习火系法术,想要让指天剑为他所用,谈何容易。”
“那我们现在做甚么?”弑瞳忧心忡忡地说道:“魔祖还未出关,仅你我之力,胜算也不大啊。再者,萧梓旭那里,也恐生变故。”
“萧梓旭很早便已经得知妁漓湘臣服于乌婪阁,想必来过一次蚩魔堡,他这次该去乌婪阁了。”弑冥看了看天色,昏暗的天空中露出些鱼鳞云,远处泛起些粉橘色的光亮。“天快要亮了,用兵布阵我不如姐姐,还是交给你罢。”
“好。”弑瞳取出手里的离魂珠道:“你用开天斧对付红菱错错有余,乌明达交给我,我有这离魂珠,这些日子我以血温养离魂珠里的魂魄,早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你魔禁神诀尚未练成,不能有任何差池。”
“不行。乌明达的法力在你我之上,如今怕是还在魔祖之上,虽然实力相当,但胜算确实不大。这一战若是我们输了,只怕蚩魔堡便会消失在这世间。”弑冥一改往日纨绔子弟的形象,他坐在桌前眉头紧锁。忽然,他眼里有微光闪过:“姐,你可听说过田忌赛马?”
“自然是听过。”弑瞳顺着弑冥的思路想下去,又说道:“可是乌婪阁的人都善于用毒,而乌明达和红菱都不弱,其次就是火女,三人中就数火女弱些,但是火女善于治愈,能让人在半柱香之内恢复如初。”
“想来明日有一场血战,魔祖这关是不得不出了。”弑冥沉稳地说道:“姐,一会儿你便去找魔祖,我会制出一个结界作为魔祖的护盾,让他去对付乌明达。只要他能拖住乌明达一会儿,我解决了红菱,你再去解决了火女,这一战我们便胜券在握了。”
“魔祖那身子,冥儿,不如还是我去对付乌明达。”弑瞳拉住弑冥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知晓你一直对魔祖有意见,恨他从小便逼你。可他毕竟收留我们在蚩魔堡,还将我们养大,这养育之恩是我们欠他的。”
“姐!”弑冥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弑瞳:“我从未想过害他,可如今之计只有这样。若是这一战输了,神器被乌婪阁所夺,后果你知道……”
弑瞳两手搓着手心:“此事便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
“对。”弑冥把开天斧取出道:“不如你把开天斧交给魔祖。”
“不可。”弑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道:“红菱用着赤练神鞭,虽不是神器,你把开天斧给魔祖,那你用甚么对付她。我这就去寻魔祖,听听他如何打算。”
“那姐得快些。天已经亮了,一会儿那妁漓湘该来了。若是魔祖不反对,我们便按此计划行事。”
“好。”弑瞳看了一眼弑冥,走出了房间,却未拿桌上的开天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