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罪名都属实,但这样是不正常的,像他们这种出自大世家的贵族,不应该这样被定罪。
西方用迸溅上三家人之血的手,抹了几下脸颊沾染的血迹。
在西方触感上,脸上的血珠被抹掉了。
在现实场景中,西方脸上的血迹从一条线变成了一张面,把那张本来是谦谦公子的脸抹成了厉鬼一般。
茫然地听完李斯所叙述的罪状,证人证词,用没有焦点的眼神注视着摆放在李斯面前桌桉上的证据。
“西方。”
李斯低着头,不去看西方那张狰狞的脸。
“你还有何话说。”
申诉,自证,这是前面三个被枭首的三大世家子弟没有得到的待遇。
西方嘴里发苦,笑了一下。
粘稠风干的鲜血被扯动,让西方脸上有些异样感觉。
仰起头看着泛蓝的天空,西方以手遮阳,睁目对日。
“左相这次审讯,问过陛下了?”
“……不曾。”
“不曾?”
“秉公执法,以秦律行事,何需惊扰陛下。”
“左相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李斯本就是个没意思的人。”
“呵呵。”
西方放下手,沐浴着并不炽烈的阳光,深吸一口气,笑容灿烂。
“李兄,方不想稀里湖涂死去,让方做个明白鬼罢。”
奴隶不如商人,商人不如农民,农民不如贵族。
秦律管的从来不是贵族,而是不如贵族的下位者。
能制裁贵族的除了贵族,便是高于贵族的上位者。
西方原以为能要李斯对三大世家赶尽杀绝的人是始皇帝。
在他心中,唯有始皇帝才能令左丞相李斯如此行事。
不料却从李斯得知不是始皇帝所为,这让西方很是意外。
喧闹的三家人渐渐安静下来,身为世家子弟的他们或许纨绔,或许没本事,却绝对不是纯粹的蠢货。
他们没有如西方一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但他们又如西方一样,想知道这一切缘由。
前面那三人为什么要死,后面的我们,是否又要死。
只有知道了问题根源出在哪里,才能想办法去解决。
给他们定罪的是秦律。
杀他们的武器是秦剑。
但秦律,秦剑都不是他们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