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她的声音轻缓下来,视线从嬴成蟜的脸上,挪到了嬴成蟜的手上,挪到了那一袋蜂窝煤上面。
这个杀了她兄长的男人,在她兄长嘴里最是急色不过的长安君,却没有把主动送上门的她扑倒在床榻之上,强要了她的身子。
这个位高权重,杀了她兄长而不受秦律的权贵,不但亲自给百姓送物事。
被刺杀而临行时,还不忘带走那一袋子咸阳近来传播最广,能够让寻常百姓安稳过冬的蜂窝煤。
她对杀了其兄长的嬴成蟜恨之入骨,但眼前景象,让她被仇恨熏染的心开了一道裂缝。
她依旧对嬴成蟜恨之入骨,但她却无法再说眼前的人是个恶人。
“你这么好的人啊,就应该跟我一样恶!”
刃锋划过。
鲜血流淌。
没有杀过人的女子杀了人,是她自己。
嬴成蟜默然,不语。
以他的武功,有无数的机会救回女子。
他定定地看着那个女子委顿在地,看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渐渐流失光彩,看着那被轻纱笼罩的娇躯失去温度。
门开了。
嬴成蟜拎着那袋蜂窝煤走出门,他要去给下一家送。
他穿着一件黑色单衣。
一刻钟后,哐当一声轻响。
三个很是貌美,却作侍女打扮的女子暴力开门。
她们穿着长安君府的特有服饰,凛冽寒风随着她们一起冲入,吹在那身被鲜血染红些许的白狐裘上。
她们神色极其难看,快步上前,毫无礼貌地掀开那身红白相间的狐裘,看到那个轻纱覆盖而不能遮体的娇躯。
一个侍女怒色大盛。
“呸!下贱!”
四日过去,宦官入长安君府,嬴成蟜被始皇帝召入宫。
这很不寻常。
始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召嬴成蟜入宫了,这两兄弟想要见面随时可以,根本不需要来这么一套流程。
嬴成蟜不知所云,不知道自己这位便宜皇兄葫芦里又开始卖上什么药了。
驷马王车在驰道上飞奔,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咸阳宫宫门前略微停顿,很快便又再次放行。
然后被一队郎官护卫着,一路引到了章台宫前。
嬴成蟜心略微松了少许,咸阳宫这些宫殿都是有说法的,真要是要开小会的话,一般是去议事殿。
章台宫虽然也是始皇帝私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