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埋尸武安边,还是名垂千古,都是。
“直到今日我才想明白,这哪里是王公的愿望啊,分明是我嬴成蟜的私心。儒家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大致就是这个道理了。王公活着的时候,我对王公不够好,就总想着在王公死后多弥补一些。
“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的王公,就是真有什么遗憾愿望,也不是我这个竖子能够办到的。
“从他在咸阳因为谋逆而被处死的那一日,他就再也不曾让这个天下,知悉他王齮之名。
“死,就死的透彻一些。”
嬴成蟜转身对赵姬行礼。
“拜别阿母,愿阿父今日托梦于你。”
他大步离去,高举着手臂,向着高傲的赵姬、沉默的蒙毅、死不瞑目的甘罗,还有那些听命行事的城防军挥手,轻声吟道: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走到了阳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边,向着光明而行,是洒脱不羁四字道不尽的洒脱不羁。
这是把我忘了?
藏在暗处的荆轲暗道一声,大拇指中指扣成圆环伸入口中,清脆鸟啼在这冬日突兀响起。
百声鸟啼随之相和,响彻云天。
一阵莫名其妙的狂风吹过,秦国宗祠大殿之前,更寂静了。
“尔等在外侯着,任何人不得进出,妄动者,皆斩!”
蒙毅悍然下令。
“唯!”
城防军尽低头应声,退场迅速,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能活到成为城防军的他们,早就把令行禁止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空荡荡的广场中,唯有赵姬、蒙毅两人站着,站在一群死不瞑目的尸体中。
“莫名其妙!难堪大用!”
赵姬忽然说道,冷哼一声。
“到了今日今时,还是如此,这些年我倒是高看了他!”
一个合格的秦二世,就该趁着这个时候把她这个太后也斩于此地!
后权、世家尽无,那些心中总有着蝇营狗苟的秦臣失去寄托,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会为新的皇帝所用。
每一位王,莫不渴望大权独揽。
而今日这机会就放在嬴成蟜触手可得之地,饭都喂到了嘴边。
嬴成蟜却不摸,不吃,说一堆似是而非的话。
赵姬直到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她这些年对某竖子的猜忌都是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