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见,并无欢喜相拥,喜极而泣,两人神色如常,就像是昨日才见过。
“父皇。”
大秦太子轻声唤道,脸上露出了一个笑脸,没有再行那些繁琐的古礼。
嬴政微微颔首,他很满意。
一年半没见了,长子精壮了些,眼眸流转的光芒不再清明,换成了深邃。
最重要的事,那身难以遮掩的腐儒之气彻彻底底看不到了。
眉宇尽是威严,行走站卧雷厉风行,话语也是铿锵有力。
“你的风姿,胜过我当年。”
嬴扶苏身下拳头不由自主握紧了,内心极力压制澎湃,嘴角上翘却无法控制。
嬴政轻哼一声。
“想笑就笑,遮遮掩掩,如此小气,不类我。”
一直以父皇为榜样,第一次得到父皇这么高度认可的大秦太子咧开大嘴,极为欢喜。
背负双手在前头领路,引着长子入门,嬴政随口道:
“日后称阿父罢,他们说的对,既然退位,怎好像赵雍那样死赖着不走。一代雄主,最后落得生食鸟雀,饿死宫中,可悲可叹。”
嬴扶苏大步跟上。
“父皇若”
嬴政一脚悬在空中,从喉头发音。
“嗯?”
大秦太子无奈一笑。
“阿父。”
“嗯。”
嬴政这才满意,落脚继续前行。
“阿父若是复生,效仿赵武灵王做主父,无心政务的叔父就欢喜极了,不会对阿父不利。”
“不叫你继位果然是对的,你啊,还是太嫩了些。”
“扶苏说的不对?”
“朕,我先前说的饿死确是夸大,但伱说的话也实在天真。你叔父既然做上了这个位子,就不会允许我复生。我在雍城登高一呼,你叔父就会用‘贼子安敢易容先王之貌’将我拿下。”
嬴扶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我不相信叔父会对阿父不利。”
“你说的不利若是指杀我,那倒是不会,拿下我只是为了让我不能发声耳。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了。”
说着话,两人已是走过寒冷北风轻吹的庭院,来到厅堂之中。
一进屋,热浪就扑面而来,要正是精神抖擞的嬴扶苏都有些困倦了。
二人入内,分坐在桌案左右。
嬴政拎起一个茶壶,嬴扶苏握住阿父手,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