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道:
“不是师傅做的?那是谁?谁这么大胆子,敢斩一个郡守?这罪必须是夷三族了罢?这个胆大包天的倒霉蛋是谁?”
尉缭塞一枚杏子入口,重重地吐出两字。
“王翦。”
韩信张大嘴巴,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谁?”
尉缭没有立刻回答,嘴中咕哝了一会,吐出一个杏核落在盘中,才淡淡道:
“你没听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秦国现存唯一彻侯,武城侯王翦。”
韩信脑子混乱,顺着师傅话往下问,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王翦为何杀殷郡守?”
“因为殷通请他造反称王。”
“哦,造反称王……造反称王!”
韩信大叫一声。
“殷通疯了!敢造反称王!被那些没脑子的六国余孽骗了罢!信了陛下已死的谣言!”
齐地一个月前开始有始皇帝薨的谣言散布,韩信一直没放在心上。他的大哥赵公明满天下说始皇帝没死,他信大哥。
“陛下确实已薨,继位的秦二世是长安君嬴成蟜,不出半月,齐地就该人人尽知了。”
尉缭神色从容,不管弟子惊骇欲绝的神态,继续说道:
“殷通早间找我,就是为造反之事,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但从王翦斩其头,送来我处,问我是否要造反来看。这贼子定说,我应下了他造反之请。”
冷笑一声,尉缭脸上鸡皮皱巴起来,看着有些渗人。
“呵,也许还说是我要他一起造反呢,真是死有余辜。”
韩信晃晃脑袋,强压下心间的震惊思绪。
“老师作何想,信都听之。”
尉缭慢条斯理道:
“三件事要你去办。
“一、设宴款待那送信的兵卒。
“二、书信一封,说我并无反意,诚惶诚恐,对大秦忠臣不二,要那兵卒送回王翦手中。
“三、把你师叔找回来,就说我改主意了。”
韩信迷糊了。
老师你一边跟武城侯说不反,一边又要把要你造反的师叔找回来,你到底是反还是不反啊?
人老成精的尉缭看出弟子心有疑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还不去做?”
“唯!”
尉缭盖上木盒盖子,摸着木盒的粗糙纹络,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