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出行的马车谁架?伺候人的活计谁做?心情不好想杀人的时候杀谁?
堂上一片诡异死寂。
嬴成蟜态度一如往昔,还是好像没有看到似的。
不穿冕服,在这等重要场合只穿着一件雪白狐裘大衣的他从坐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忘却了许多东西。
比如礼数,比如臣心。
“诸公莫急,等朕讲完最后一件事,你们就可以开口了。”
嬴成蟜笑了起来,笑容和堂下死寂一样诡异。
“来人,把朕的绝世神驹牵上来!”
随着他的大喝,殿门大开,呼啸的北风一拥而入。
还没在宽阔的大殿中走上那么满满一圈,就又被重新挡在了殿门外,不甘地在门前嘶嚎,呜呜呜得有如鬼叫。
咸阳妇人通常以此吓唬幼子,再哭就被妖风捉了去,幼子闻风声而止啼。
两个甲士牵着绝世神驹走到朝堂最前。
嬴成蟜喜不自胜,身子前倾,两只胳膊支在了膝盖上。
“这匹千里马!朕与诸君共视之!”
今日心中已是受到诸多冲击,以为心如止水不会再乱的群臣抬头看去,均都狠狠愣住了。
饶是他们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视线落在那匹千里马的时候也是道心破碎。
那千里马头上有小角,四肢细长,尾巴又短又小,身覆短毛,站起来不到甲士臂膀。
眼窝深陷,通体褐色,扭着小巧的脑袋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这些坐着的人。
这哪里是绝世神驹,分明是一只普通的小鹿!是鹿鸣苑中最常见的鹿!
看着堂上群臣错愕到不知所措的表情,嬴成蟜笑得更开心了。
指鹿为马,历史名场面,他期待已久。
“朕看诸君的表情,似乎对朕的千里马不甚满意?这可是朕自匈奴圣山,狼居胥山上找到的圣马,不神俊乎?”
秦臣们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但说话的人一个没有,堂下寂静依旧。
嬴成蟜大手一抬,笑哈哈道:
“诸君,到你们开口之时了!”
博士周青臣扶着桌案站起身,忽然一个趔趄,他的后背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没有回头看是何人下黑手,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好选择。
“此马之神俊,乃臣生平仅见!踏雪乌骓与之相比,有如萤火与皓月争辉也!”
嬴成蟜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