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上把人都清出去。”
陈胜神色一凛,声音被吴广之声拐带,也有了些凛冬之意,摆头冷声道:
“没听到假王的话嘛?还不都滚出去!”
十三个美人、和九个服侍的宦官躬身恭敬地说着告退,低着头从吴广身边溜出宫。
吴广如一个石雕一般纹丝不动,等宫殿内除了他和陈胜再无一人的时候,这才回身关好宫门,将寒冷挡在了外面。
陈胜下床,赤脚踩在铺有地龙的温暖地面上,走到一张韩王用过的圆桌前,拿起桌上的金制酒壶倒酒。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
“你我虽不是亲兄弟,但背着夷三族的罪名起事造反,性命早已连在一起,亲兄弟间也比不得你我信任。
“我们两兄弟同生共死,愚兄哪里惹你生气你直说便是,不用摆脸色罢。”
拿着盛满酒的酒杯,走到靠在宫门上不愿入内的吴广身前,递过去,笑道:
“室外寒冷,胜以这杯酒敬你。
“一是赔罪,二是驱寒,请满饮,”
吴广看了陈胜半晌,突然接过酒杯,直接倒入口中一饮而尽。
见到吴广毫不犹豫喝光了酒,陈胜笑容真诚了些。
“愚兄到底做了何事,惹得兄弟如此不快,此刻当能说了罢。”
“你怎能杀死粟农!”
陈胜愕然,然后失笑,这让吴广的脸色越发黑了。
“我当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死了一个贱民。”
陈胜不以为意的样子激怒了吴广,这个穿着朴素衣衫的假王,对着身穿锦衣绸裤的张楚王发出了压低声音的愤怒质问。
“贱民?两个月前,你我都是贱民!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到底怎么了?沉迷女色、财富,你忘记我们的志向了嘛?忘记那只向往蓝天的鸿鹄乎?这也就罢了。
“可所有人都记得那句‘苟富贵,勿相忘’,你怎么能够忘记呢?
“你住着奢华的宫殿,享受着宦官的服侍,睡着美丽的女人,我们尚能以你是王上为理由,要士卒百姓信服。
“可你杀了和我们一起佣耕的粟农,行此背信弃义之举,我们是靠着义举扬名啊!是靠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八个字!
“你看着罢,接下来,冲着贤名来到你身边的人才会陆续离开,也不会有故交投奔你,你身边不会再有亲近的人了!”
陈胜抢过吴广手中杯子砸碎在地,一脸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