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嬴成蟜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田儋却看到了另一张脸,那对隼目看着天下,于是就得到了天下,十年灭六国。
一样的睥睨,一样的骄傲。
那座压在六国头顶上的大山从来没有消失,不过是改了名字而已。
越女静静侍立一边,脑后秀发动如灵蛇,观察着周遭动静,她的王不要她对叛贼出手。
“齐王很想刺下去。”
嬴成蟜如是说,说的田儋想破口开骂,这不是屁话嘛?
“那就来罢。”
嬴成蟜松开手,秦王剑抵在他的小腹处。
田儋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可思议,相见秦王的每一秒都不在他的预想之内。
他凝视着这座大山,冷声道:
“你以为我会下不去手?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惺惺相惜率齐投降?”
话说到半道,他身体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全部力量施加在双手上,用力刺了下去。
这位齐王为了提高刺杀概率,用了一次江湖手段还不够,竟是又用了一回,多说那两句话还是为了要嬴成蟜放松警惕。
这次剑刺了上去,很轻易,他感受到了阻碍,特别硬的阻碍。
就像刚才一样,费劲千辛万苦也不能再进一步。
田儋低着头,嘿嘿笑着,秦王剑在其掌中垂落于地。
他费劲脑力体力,却原来在秦王眼中只是表演,他连秦王的防都破不了,除非嬴成蟜卸下全部防御,就像自刺的时候一样。
瘫坐在地,田儋两腿岔开,箕坐笑问:
“秦王,你可知我为何要行刺你。”
“你想死。”
嬴成蟜手按在小腹,压在衣衫上的缺口。
“你们三兄弟以义气之名传天下,以此复齐。魏国被攻,你不来救便罢了,尚可以两国道远不知情为由。既然来了,救不走一个魏国王室,全须全尾得回去,于你们名声有损……”
烟尘滚滚,张良一身衣袍为骏马奔驰的疾风吹起大半,兀自紧抓缰绳,快马加鞭。
“……齐王,你不是知道能等到秦王,你是就要死在秦军手里!你在等一个转机,只是你也不知道这转机是什么,会不会有,秦王没有进大梁,只是一个意外。”
他终于将所有事情都理顺了。
“魏国有难,诸国不救,唯有距离最远的齐国由王挂帅,千里相援,齐王为救魏国而战死沙场。这个消息传出去,齐便占了大义,天下反秦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