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向他敬礼,徐锐便赶紧制止。
“都躺着,全都躺着吧,应该敬礼的是我啊,我应该向你们敬礼,所有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负伤的弟兄,请受我一礼,敬礼!”徐锐说完啪的立正,毕恭毕敬的四面敬礼,雷响和小桃红两人也赶紧的跟着敬礼。
看到徐锐敬礼,不少伤员潸然落泪。
在这些伤员中,徐锐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六斤?是你。”徐锐在六斤的担架前蹲下来。
“团长,我……”六斤却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想到,徐锐只是见过他几面便记住了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握着徐锐的手,六斤忽然间很想哭,他忽然想起了那天他上广播时的那一幕,跟着又想到他的母亲已经收到他的遗言,按理说,他应该是没什么遗憾的了,可事到临头,他却还是怕,他真的很害怕。
“团长,我怕,我好害怕。”六斤泪流满面。
徐锐无言以对,只能够紧紧的握住六斤的手。
六斤的伤势很重,说了几句后很快又陷入昏迷之中。
徐锐让雷响把小鹿原纯子叫过来,问道:“纯子小姐,六斤还有救吗?”
小鹿原纯子看了徐锐一眼,哀伤的摇头:“他的左后小脑被流弹击中,如果在受伤的第一时间手术,将弹头取出的话,还是有机会存活下来的,可是凭我们医疗站的条件,根本没办法做这种大型手术,所以……”
徐锐轻叹了一声,问道:“他还剩多少时间?”
小鹿原纯子说道:“最多不超过三天,很可能就是明天。”
“知道了。”徐锐叹息道,“纯子小姐,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鹿原纯子刚向徐锐鞠了一躬,便有护士跑来跟她报告说有伤员又吐血了,小鹿原纯子便又匆匆走了。
看着小鹿原纯子明显消瘦不少的背影,徐锐不免有些感动。
再低下头,徐锐轻轻掖上六斤的床单,起身刚欲离开,忽然感到裤腿被扯住了,急低头看时,却意外的看到六斤居然又苏醒过来,正仰头看着他,似乎是有话想要跟他说,徐锐便赶紧又蹲下来,轻轻握住六斤的手。
“团长,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六斤小声说,“我们排长临走之前,托我件事,让我帮他找到他弟弟,他弟弟名叫小石头,今年十五岁,据说是跟58师走了,团长,我怕是不行了,也帮不到排长了,所以只能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