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直守在这里吗?”
范蠡温言道:“在下怕姑娘有事吩咐又找不到人,所以不敢离去。”
虽然范蠡没有明说,但夷光知道,他是怕自己寻短见,感激地欠一欠身,“先生放心,夷光虽是一介女流,却还不至于柔弱至此,再说了……”夷光面色冰冷地道:“父亲之仇未报,夷光岂敢轻言生死。”
范蠡叹息道:“是我愧对施公与姑娘。”
“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子皮先生。再说了,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加艰难。”夷光冷静的说着,她抬头,望了一眼天上清冷的明月,“我一事想问,请先生如实回答。”
范蠡心中已是猜到了几分,并不说破,只道:“姑娘请说。”
“父亲是死在何人手中?”
果然如此。
范蠡略一思索,道:“当时情况混乱,所以暂不清楚,只知是死在吴军手中。”不等夷光开口,他又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凶,替施公报仇。”
夷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那种冷漠即便是范蠡,也不禁有一种心寒之感,“先生刚才犹豫了,所以,先生是知道的。”
她没有询问,而是用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显然有着十足的把握。
“夷光只想知道杀父仇人是谁,先生又何必隐瞒。”
面对夷光缜密的洞察力,范蠡无奈地道:“姑娘双手清白,无谓沾染血腥,施公的仇,范某自会报。”
“清白……”夷光自嘲地看着一双青葱玉手,“乱世当道,哪还有什么清白无瑕可言,我这双手早已经沾染过血腥。再说了……”她抬眼,一字一字道:“父亲的仇,我一定要亲手报!
“好吧。”范蠡神色复杂地点点头,他看出隐藏在其纤柔外表下的坚韧与刚强,“是公孙离。”
公孙离!
夷光一遍遍地在心里念着,将这三个字牢牢刻进灵魂之中,至死不忘!
夜色浓重,夏蝉藏在树枝中声嘶力竭地叫着,“知了……知了……”
夷光拂一拂被夜风吹乱的秀发,道:“之前听范先生说想要迎大王归越,复辟越国,不知可有周全的计划?”
自从范蠡告之施公代其而死后,夷光就再没有唤过“子皮”二字,只以“先生”或“范先生”呼之。
显然她心里是清楚的,子皮已经死了,死在越国王宫中,如今站在眼前的,是范蠡。
听到夷光的询问,范蠡面色微微一红,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