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该立刻离开姑苏保命才是,为何要自曝身份来见自己,还张口闭口咒自己死,看他吐字清晰,目光清明,也不像是得了失心疯。
图匕越想越觉得奇怪,示意士兵停手,道:“为何你一口咬定本将军会死?”
文种张嘴吐出一口血沫,道:“将军想知道,就请摒退左右。”
图匕露出不悦之色,但为了弄清真相,还是依着文种的话摒退了所有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文种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道:“吴王这么着急让将军回来调兵,看来在与越国的交战中吃了大亏。”
“此事与你无关。”图匕冷冷说了一句,催促道:“快说,本将军为何会死?”
文种抚一抚红肿发烫的脸颊,微笑道:“依在下估计,姑苏城中能够调动的兵马不会多于三万,将军觉得,凭这三万援军,能打赢越军,扭转败局吗?”
听到这话,图匕眼皮狠狠一跳,越军勇猛如虎,一往无前的气势,他是亲眼看到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要赢……很难。
见图匕迟迟不语,文种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道:“若不能赢,那将军此去就是送死,在下说将军命不久矣,有何错?”
图匕狠狠咬着牙,面色阴晴不定,半晌,他自牙缝中挤出五个字来,“君令不可违!”
“这叫愚忠!”文种毫不客气的说着,随即又道:“在下看得出,将军并不想死。”
图匕被他看穿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恼羞成怒地掐住文种脖子,“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本将军背叛大王,哼,死了这条心吧!”
文种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艰难地挤出一丝声音,“背叛吴王,并不代表背叛……吴国!”
图匕一怔,下意识地松开手,“什么意思?”
文种用力喘了几口气,道:“这几年来,吴王倒行逆施,亲小人远贤臣,早已经失尽民心,将军何不趁此机会,择贤另立;既能保住吴国,也保住您自己的性命,两全齐美。”
“择贤另立……”图匕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要我放弃大王,拥立二公子?”
文种颔首道:“不错,二公子宽厚仁和,体恤百姓,他才应该是真正的吴王,而将军……也会成为吴国最大的功臣,名留千古。”
文种的声音阴柔而蛊惑,一点一点蚕食着图匕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思。
时间在沉寂中缓缓过去,窗外还未来得及长出新叶的树枝被风吹得一阵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