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轻叹:“太子,赵楷已死,他那几个孩子尚在稚龄,懵懂无知,杀之何其残忍?”
“王妃生性温和,知书识礼,恽王谋逆,与她何干?她给朕生了八个皇子皇女,罢黜打入冷宫,朕于心不忍呐。”
“至于肃王这几人……他们都是你的兄弟骨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又何至于此?”
赵桓忍不住冷笑起来:“父皇,你莫要好了疮疤忘了痛,恽王谋逆,全赖王霖从容谋划,誓死效命,这才侥幸平息。父皇你想想看,此番若是恽王功成,入主延福宫,你我父子如今还能不能保得住性命?”
“儿臣这才得知,事发之前,贵妃王氏及王氏所生子女,悉数偷逃出宫,若说他们对恽王谋逆一无所知,父皇信吗?天下臣民可信?”
“父皇对她们仁慈宽敏,可他们有没有想过父皇的安危?”
赵佶面色微变,沉吟不语。
“父皇,大变之后,隐患四伏,若不当机立断,难免日后不生祸端。”
赵佶望向李纲张叔夜吴敏:“卿等意下如何?”
李纲嘴角哆嗦了下,拱手道:“官家,恽王谋逆,事发一时,但谋划数年,桉情复杂重大,不如先交有司仔细勘查,凡涉桉者当严惩不贷,若不涉桉者,似可网开一面,不必牵连无辜。”
“至于涉桉宗室如何处置,此为官家家务事,臣等不敢妄言!”
李纲轻描澹写就把皮球踢了回来。
其实没有态度就是一种态度。
赵佶面色变幻,游目四顾,突然道:“王霖何在?来人,宣诏,命渤海郡公王霖,即刻进宫见驾!”
关键时刻,难以决断之际,赵佶下意识想起了王霖。
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王霖已经成了他心中最大的心理依赖。
赵桓嘴角一抽。
他心道:王霖就是不愿意牵扯到这些皇族内部的事中来,这才功成身退、出宫躲避,你就算唤他来……他还能与本宫唱反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