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宁慕卿醒了一次,卿虞喂她吃了一点东西,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今日,宁慕卿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她这副小身子,必然是吃不消的。
这一夜,卿虞睡的并不安稳。
她又梦到了曾经的那个黑衣男子,依旧是那个密室一样的地宫,他也依旧深情的唤着她阿芜。
卿虞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觉得发自内心的熟悉。
那熟悉,在血蛊合一血玉归体之后,便更加浓烈了。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卿虞只觉得心底的压抑顿时消失了不少。
宁执从身后拥住卿虞,轻吻她的发。
“卿卿,别担心,一切有我。”
宁执知道,姜缚的死,给卿虞留下了太多的不安和疑惑。
而他的心底也不断有声音响起,要将岁月掩埋的一切都重新翻找出来。
卿虞转身,同宁执四目相对,眸底温柔不掩。
“好。”
宁执,永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羞羞。”
宁慕卿醒了,可开口的第一句喊得不是娘亲,也不是爹爹,而是说的羞羞
卿虞和宁执瞬间一怔,他们忘了,如今的宁慕卿,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只有一岁的奶娃了。
夕雾的灵识活了千年,早就见惯了生死。
姜缚的离去虽然让她难受,却也不至于就此陷入低迷。
姜缚的使命已经结束,而她的,才刚刚开始。
蛊乱之源抬起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蛇头,眼中满是不愿。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夜,它还是不能接受变成了这副模样的事实。
可宁慕卿要它传话,它还是得乖乖的听。
“夕雾老大问你们,想不想听听曾经的事情?”
卿虞点头,宁执却是先一脸警惕的将卿虞的身子完全用被子掩盖住。
如果他没记错,这条蛇可是公的!
剩下的母女二人和那条被防范的公蛇:“”
卿虞:这货的占有欲属实有些离谱!
宁慕卿:哪怕过了一千年,换了一副身子,她这个宠妻如命的爹骨子里却是一点都没变
蛊乱之源:是它想的那样吗?
宁慕卿神情微动,蛊乱之源一脸生无可恋的开口,它现在愈发怀疑它之前的猜测就是对的。
它就是个传话的工具!
“夕雾老大说,昨天的那个老头一族是你们的追随者,而她则是你们的指引者。”
指引者?
卿虞神情一顿,指引着他们去往那个所谓的幻蛊大陆吗?
“夕雾老大还说,我就是”
蛊乱之源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一双蛇眼看向乖巧躺着的宁慕卿。
“月月说什么了?”
卿虞狐疑开口,这蛊乱之源的神情可是不对。
“夕雾老大说,我就是随手被人封印进来的,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守护这个结界”
卿虞听它的意思,怎么感觉就那么委屈
“就连什么绝命蛊出天下太平的预言,也跟我没关系,夕雾老大的出现,只是为了指引你们见到那个老头,找到血玉,合并血蛊”
蛊乱之源只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好多年。
它一直都以为南疆之人可恶至极,竟然费尽心思将它封印百年,可如今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把它当回事的时候,顿时觉得南疆的人更可恶了
卿虞:“”
果然,哪怕蛇有了思想,和人之间差距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月月,你到底是谁,我和宁执,又是谁?”
终于,卿虞问出了那个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多次陷入的离奇梦境,苦等千年的姜缚,合二为一的血蛊
每一个,都超出了她曾经的认知。
她和宁执的身上,好似隐藏了太多秘密。
这些秘密,让她不安。
“夕雾老大说,你是幻蛊大陆的芜簌女帝,他是幻蛊大陆的大祭司,她是幻蛊大陆的小公主。”
蛊乱之源机械的传着话,蛇眼微动,怎么听这意思,这几个上辈子就是一家?
卿虞微微凝眉,她真的是梦境里的那个阿芜,那么那个黑衣男子又是什么身份?
她虽然觉察到极度的熟悉,可却不是灵魂羁绊的熟悉。
卿虞可以确定,他不是宁慕卿口中的大祭司。
宁执神情微动,大祭司么……
“除了大祭司,芜簌女帝和别的男人可还有什么牵扯?”
卿虞明明就从那个黑衣男子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爱慕。
如果不是爱之深,又怎么可能在那幽寂的地宫里苦等千年。
千年的岁月,那该是何等的寂寞。
“夕雾老大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卿虞眸子微闪,幽幽开口,“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处幽深的地宫,地宫深处,是两副巨大的金棺,其中一副金棺之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默然而立,一脸深情的唤着我阿芜”
蛊乱之源:“?”
怎么听起来不太对?
宁慕卿似黑宝石一般闪耀的眸子晃了晃,她没想到,卿虞居然这么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他也太迫不及待了些。
也是,她的灵识离开了那里,他自然知道芜簌女帝已经转世。
依他对芜簌女帝的痴恋,频频入梦倒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他的事情,她却是还不能同卿虞说。
他们三人之间的牵扯,她也无法言明立场。
一头雾水的蛊乱之源再次开口,“夕雾老大说,那人的身份如今她还不便说,待你们日后到了幻蛊大陆,便一切都明白了。”
卿虞心中明了,点了点头。
不过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甚,就连宁慕卿,都有意为他掩饰,那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夕雾老大说,血玉之中,有血蛊的修炼之法,待你们修炼到一定层次时,通往幻蛊大陆的通道便会打开。”
就在此时,始终默不作声地宁执终于开口,“我和卿卿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宁执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卿虞梦中的那个男人,和宁慕卿口中的芜簌女帝怕是有着极大的牵扯。
芜簌女帝,宁慕卿所谓的卿虞的前世。
“既然已经是前世之事,那便已经尘归尘,土归土,无关今生。”
迷惑了许久的蛊乱之源竟然觉得宁执说的十分有道理,刹有其事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