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了个空。等她回到十里村,区上又下来了通知,要村干部动员民众去拆城墙,还要组织做好麦收工作。
任务,任务,一样接着一样,战争年月总会使人忙碌,使人不得空闲。秦怜芳立刻投入到这两项顶重要的工作当中,和孟有田要谈的几件事情便暂时放下了。
同样忙碌的还有孟有田,进山回来便开始争秋夺麦,还要出几个人去参加拆城。尽管因为土门村人口少,区上派下来的出差并不多,但孟有田觉得那厚重的大青砖很有用,土门村种了麦子的地也不算多,便多派了几个人,外加两辆骡车。
麦收的工作,就在平常年月也是短促紧张。所害怕的,不只是一场狂风,麦子就会躺在地里,几天阴雨,麦粒就会发霉;还担心地里拾掇不清,耽误了晚田的下种。
连着三天,孟有田带着人鸡刚叫的时候便起来,拿着镰刀在村外集合。他们穿着破衣烂裳,戴一顶草帽,顶着天边下垂的新月在地里收割。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三辆大车便开始在村外的大道上,摇着鞭子飞跑。三股禾叉,在太阳光里闪耀着,把麦子装上大车,运到村里。
村里的打麦场上,阿秀领着妇女队在撒晒着麦穗。几次翻过摊平,到起晌的时候,牵来牲口,套上大碌碡。鞭子挥动,牲口飞跑,碌碡跳跃。她们拿起杈子,挑走麦秸,拉起推板,堆好麦粒。又用簸箕扬,用扇车扇,然后用口袋将麦子装起。
有田娘和几个老年妇女则在家里做饭、烧水、看顾孩子,中午由阿秀等人担着瓦罐茅篮把饭送到田间地头。
忙碌而有序,全村人各司其职,显示出了协调团结的力量。两天的工夫,场院中间便出现了几个夜晚也在闪着银光的、发散着香味的高大的麦秸垛。
晒麦子的天气,白天焦热,一到夜晚,天空是清朗的,星星是繁密的,风吹过来是凉爽的。三天的忙碌过后,平整光亮的打麦场又成了村民们夏季夜晚的休息场所。一吃过夜饭,人们就提着小木凳,或是用新麦秸编制的小蒲墩来了。在习习凉风中,一面恢复白天的疲劳,一面体味着收获的喜悦。
这是阖村欢乐的时候,邻居畅谈的时候,妇女们刷洗了锅碗,挂上大门,也跑来了。她们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扯着宽大的麦秸垫子,聚在一起,或是说笑,或聊家常。大点的孩子们在疯跑打闹,小点的孩子躺在母亲怀里,女人们拍打着,哼哈着,什么时候孩子睡实了,就把他放到草垫上去。
小烟斗一红一暗,飘出袅袅烟雾,孟有田和强子等人坐在一起,聊着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