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抢哈。”
“把我说成那没出息样儿。”秦怜芳那双乌亮的猫眼忽闪忽闪地眨着,从兜里取出两样东西递给孟有田,说道:“你成亲的时候,正赶上清查内奸,既没去祝贺,也没送婚礼。今儿给补上,阿秀和紫鹃一人一件,以后就不用老惦记着这回事了。”
“看,你还这么客气。”孟有田伸手接过来,是一面小圆镜子,还有一把摸起来滑溜溜的梳子,他笑着说道:“那俺先代阿秀和紫鹃谢谢你了。”
秦怜芳抿了抿嘴,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笑道:“那就这样了,告个别,你不会连手也不敢握了吧?”
“看你说的。”孟有田让秦怜芳这么一弄,倒觉得自己很矫情,他握了握温软的小手,翻身骑上骡子,招手道:“回去吧,多保重啊!”
“多保重。”秦怜芳挥着手告别。
走出了一段距离,孟有田情不自禁地回头张望了一下。月光下,秦怜芳还在那里站着,腰里紧紧扎着皮带,曲线纤柔,头发在轻轻飘动,再次抬手向他挥了挥。
秋雨带着寒意落了下来,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老树阴郁地、枯秃地站着,让褐色的苔藓掩住它身上的皱纹。
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的脚步正在走近。孟有田拉了拉雨衣的领口,瘸着腿爬上屋顶,用望远镜尽力瞭望着周围的动静。
扫荡已经接近尾声,分进合击式的战术并不能消灭游动中的正规军的主力。但对老百姓的伤害却是难以避免,不幸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并不是每个村子都象十里村、土门村那样,不仅有能打的民兵,坚壁清野也做得干净彻底。
虽然各级干部反复做工作,动员群众坚壁清野。但是由于一些干部缺乏经验,加上一些群众不听政府劝告,认为“谁家来了他也不会不要百姓”“日本人来了我们也不过交粮纳税就是了”不肯转移,结果在日军的屠刀下遭受了惨重损失。
而且由于工作贯彻程度,以及群众思想的关系,很多群众的防御知识又少得可怜,想得狭隘,以为躲就可以避免灾难。
面对扫荡,相当一部分群众总是躲到小庄、古庙、煤窑里。有的年龄大,行动不便的人,只从街中心住处,躲到村边僻静的房里。有时在小庄户人家炕上就要坐几十个人,坐的还有一定次序,炕沿边是老太太,中间是年龄稍大的或者小孩,最后就是年轻媳妇和大点的姑娘,这些年轻人的脸上都用锅底灰抹得乌黑,头上包的黑布头巾。
当然,这种幼稚、顽固、狭隘的观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