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的小鸟隐藏在树枝深处啾鸣。
花流镇西南角有片柏树坟,坟地北边有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小院死一般沉寂。
两条人影偷偷摸摸地转过栅栏门,扶着破墙头。翻进了院子,其中一个人轻轻弹了弹门环。
半晌。门里传来了有些含糊的声音:“谁呀?”
“姨父,我是宝财。”阎宝财轻声答道。
门打开了,他姨父柳正和探出头,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阎宝财,看见他 后的陌生人,犹豫了一下,转 将他们让进了屋里。柳正和摸到了火镰,打着纸媒子,点上油灯,又把门窗堵严,这才敢通火烧水。
灶下火光闪烁,照着这个体格魁梧、肌 结实的壮年汉子。他看了看阎宝财,又望望捂得 严实的陌生人,嘴张了张,没说话,只是掏出烟袋,慢慢压着烟叶。,
“姨父,这不是外人,是我媳妇。”阎宝财掏出烟卷,双手递了过去,说道:“镇子上还太平吗?”
“太平?”柳正和这个走南闯北的汉子神 黯然,竟流出两滴眼泪来,叹息着说道:“这 子,一天天担惊受怕,还不如叫鬼子来,让他们都杀死了痛快。”
“是硬肚会闹腾的?”阎宝财疑惑地问道。
“除了他们,还有谁往死里折腾。”柳正和恨恨地说道:“成天催粮要款,还给这个打,那个打,和张玉新的护乡团开战就不知死了多少人!可怜各村这些年轻后生,迎着枪子往上冲,死都不知怎么死的。我那混帐小子元仓,是他们的铁心会众,冲锋的人眼看人死过半,他还举着杏黄旗,一股劲儿往前冲。”
“ 本人还没杀来,自己先互相屠杀起来!”周凤 脱掉帽子,露出一头秀发,又把鞋子扒掉,使劲揉着走得酸痛的脚,十分婉惜地说道:“可怜这些大好青年,浑浑噩噩魂随百草,死了还不知道为谁死,怎么死的?”
阎宝财皱起了眉头,诧异地问道:“姨父,你为啥不把表弟叫回来?我开导开导他。”
柳正和长叹了口气,说道:“硬肚会是只认师兄弟,不认 父母。这犟小子已经中了邪,除了会首,是六亲不认哪!前些 子硬肚会又去招惹九龙堂,人家毫发无伤,他们的堂主却被一枪打死,打旗的也死伤了好几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成天真是担心哪!”
“这小子,真浑。”阎宝财连连摇头,也感到痛惜。
正说着,门外栅栏门响了,柳正和明知是儿子回来了,却吓得有些慌张,赶紧对两人嗫嗫嚅嚅地说道:“这小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