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射到的地方暖洋洋的,背荫处却还藏匿着残冬的冰寒。春风吹拂着光秃秃的树冠发出低沉的碎语,受惊的鸟儿的啾啾的叫声,在这春日里显得分外清晰。
孟有田眯起了眼睛,贪婪地谛听着春天的声响,嗅闻着春天的气味,目睹着春天的色彩。他的心愈加沉静,他的面容愈发端详,似乎已经沉醉其中。
我的这双手沾满了敌人的血,
但我并不请求上天原谅我的罪。
请保佑我在战场上有个完美的演出,
对我来说,这是光荣的布局。
我懂得冷静,思考,伪装我自己
这不是华丽的动静,
这是一种最冷静的反击。
你看不到我,找不到我,感觉不到我,
躲在这并不是因为想逃脱,
而是在瞄准你的一举一动,
清醒的板机,带十字的准星,
当你们群龙无首时,想找出我并不可能,
像石头,像蝙蝠,像静止的瀑布,
我在等待,这一刻,致命的一击。
孟有田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能闻到野草发芽的清新气味,甚至大地解冻的气息。在这绝杀之前,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全然没有了杂乱之念忘我。
“来了!鬼子来了!”负责观察的四秃子出声提醒。
孟有田的眼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其实不用四秃子提醒。因为枪声的缘故,他也知道敌人越来越近。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但肯定不会短。浑身的精力开始加速流动,他的身体感觉象被洗过一般,舒服、轻盈、跃跃欲试;他的头脑清醒,感官灵敏,甚至连对面壕沟壁上一只小蚂蚁触角上的柄节都看得清楚。
“咋了?”四秃子感觉孟有田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变化。但又说不出变化在哪里,瞪大眼睛看着他。
孟有田淡淡一笑,轻轻活动了下手指。端起枪,从隐蔽处悄悄探出头来。
大道上人喊马嘶,扫荡的敌人走了过来。警戒距离扩展不少。而且不断向着可疑目标,以及有可能藏匿人的所在开枪射击。但这对孟有田几乎没有影响,敌人不可能排成一个大方阵,把五百多米的范围都覆盖上。
孟有田隐蔽得很好,头上顶着的破布又有枯草,又有泥土,枪上也缠了布条,与田野几乎混成一体,在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无法分辨出区别。
骑马的隆平大满出现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