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能保住他原有的财产。
理想对孙大拿来说是危险的,因为理想意味着无可避免的包括着牺牲。他不愿意牺牲他的家产。因为田地房屋不全是他自己挣来的,而大部分是前辈留下的,他以为,他须对得住祖先。一个走离开大道的人,会立在小径上看看眼前的风物;明知走错。却以看到一点新的风景自慰。孙大拿便是这样,明知行为不对,可是还希望别人会原谅他。
秋老虎很厉害,天上一丝云彩也没行,放在前庭中间的大荷花缸里,直挺的荷叶被太阳晒得都有些发蔫。大门外面那棵枝叶浓密的老槐树,知了有节奏地拼命地嘶鸣。,
孙大拿今天躲在家里没有出门,他不停手地摇着蒲扇,支起腿仰靠在藤躺椅上,同坐在旁边的老妻说闲话儿。直到晌午时候,他汗流浃背地吃过了午饭,佣人把浸在水盆里的一颗大西瓜切割开来,一家人围着八仙桌正在吃西瓜,柜上的一个伙来了。
这个伙计是孙家的远房亲戚,算是心腹之人。他抹着脸上的汗,对孙大拿说道:“馆里来了一个人,要见先生,您是在馆里见,还是领到家里来?”
孙大拿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什么人,从哪来的?”最近常有些不相干的人来找他,不是求帮告借,便是说合官事,他心里十分厌烦,但基本上还是有求必应。
那伙计说道:“大概是从乡下来的,穿得挺破旧”
孙大拿愣了一下,说道:“没问他有什么事吗?”说完,他眼珠转了一下,随即又交代道:“告诉他我不在家,有什么事叫他留下话。对他客气点,没吃饭留下吃饭。”
那伙讨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忙说道:“那人看上去是个老江湖,不那么容易打发。他要面见先生,大概有什么要紧事。”
孙大拿不言语了。他本想歇过晌,下午凉爽点再到医馆去,但一时猜不着这是个什么人,又怕找到家里来,不好打发。想了想,他三口两口把一块西瓜啃光,顺手拿起毛巾擦了嘴和手,立时穿袜子穿鞋,又穿上丝罗长衫,戴上草帽,拿一把黑折扇,随那伙计径出大门而去。
到了医馆,孙大拿问了一下,知道客人在后院客屋里,他便从小门向后走去,直奔后院客屋。一跨进屋门,只见迎面那轴大幅山水画下面,坐着一个人正在和陪着他的伙计说话。一见孙大拿进来,那人立刻站起来笑容满面地说:“孙先生,还认得我吗?”
孙大拿一看那人,三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穿一件对襟粗布褂子,又象农民又不象农民。他猛然记起,这是八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