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大旱又进了七月。祈雨打蘸折腾个遍,也不顶事,后来”他也说不下了。
那可真是个鬼世道,方圆百十里的百姓都在死亡线上挣扎,能吃的都吃光了,人们又吃上桃杏槐树叶,浑身肿的发绿。水肿一下去,人瘦得象个骷髅。就看见一个大肚子。白天躺在荫凉地里,和死人一般,绿头苍蝇爬满了耳鼻七窍。一赶到日落黄昏,胳膊腿儿才又开始动弹。
在夜幕下,返阳过来的人们挣扎着摇摇晃晃。没有一点说话的力气,好象也再没话可说。人看见人就是打眼语,好多人拉扯上一个一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找到个僻静地便把火架起。就那么搁上个死人烧烧,你捯一块他撕一条,半生不熟狼吞虎咽地吃上一阵,就地又摔倒在那里
“灾出荒乱,众口难堵。”王明义轻轻叹了口气,骂道:“倒是成全了李家,借着义仓可就把村上人都拴在他账柜腿上,不仅找了个永世发财的门路,还抗住了外村借粮。”
“恶人还需恶人磨,咱们好人不存坏心肠,哪斗得过李家那些鬼算计。”老赵头儿赞赏地看了一眼孟有田,笑道:“还得是有田,能文能武,把他李家上百年的基业给祸害了。”
孟有田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对付坏蛋,俺愿意当恶人,可对乡亲们,俺可没耍过心眼。就说这挖渠引水吧,如果把渠封盖住,那水蒸发的就少,闸门一关,就是个大蓄水池的量。等打起仗来,要是逼急了,渠里面也能躲不少人。”
“呵呵,这一举三得的事情你可没跟我说透啊!”秦怜芳笑着走了进来,说道:“你怕什么呢?怕工程量大,把别人给吓住哇?”
孟有田笑着起身,拉过一个凳子给秦怜芳坐,说道:“嗯,秦区长猜得不错,但还不全。这没有啥征兆,愣是担心要大旱,俺是怕再背个神棍的名声。”
“未雨绸缪很正常啊!”秦怜芳不解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又没装神弄鬼,又没设坛烧香。我真是不明白,有时候你胆大包天,好象什么也不怕;可有时候你又过于谨小慎微,好象到处都有要害你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孟有田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今天这事儿咱们都别张扬,引水灌溉、蓄水防旱、紧急通道,可以加上这样的作用,可别说我担心大旱的事情。要是万一应验了,我岂不成了乌鸦嘴。”
“你没说实话,一点都不厚道。”秦怜芳翻了翻眼睛,对老赵头儿笑道:“赵伯,你说是不是,他在编瞎话蒙人。”
老赵头儿在心里是偏向孟有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