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诱惑非常大。带着新兵和伤员总会让人觉得有负担,有危险,想尽快摆脱这样的处境。
但地势对己方不利,即便敌人只是一个军士哨,居高临下也不易攻取。而大打出手的响动,无疑会暴露队伍的行踪,使敌人明确知道他们并不是藏在村子的地道里,而是突围而出了。当然,有响动还不是最致命的,只要时间够短,动作够快,他们还是可以在大队敌人扑来之前钻进山里。
尖兵开始行动了,看方向,显然是要在野地里兜个弧形,远远地绕开敌人的岗哨。尽管有些谨慎胆小,但孟有田对此是赞赏和同意的,毕竟刚刚脱离敌人不远,稳妥是最重要的。如果在下一个入山的地方再有敌人的岗哨,估计小全就要采取另一种行动了。
迂回绕远或许稳妥,但也有一个不大的困难挡在前面,那是一条几十米宽的小河,夏天最深的时候也就一人来深,现在应该徒涉可过,如果都结上了冰,那就更好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离得挺远,人们便听见了水流的声音。等赶到近前,跑进了堤坡,泛着青光的河水明晃晃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河边已经结了一丈多宽的冰凌,河的中流可还在跑冰,有冰块在水中撞击着、拥挤着,不时发出咔嚓哗啦的响声。水边的寒风,更是凛冽刺骨。
对于一些战斗经年的人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别说这可以徒涉的小河,连能没人的大河,他们也曾在冬天游过。但那是真遭罪呀,一上岸,湿棉衣冻得象硬棒棒的盔甲,河水凉得刺骨,一出水寒风一吹,象刀割一般浑身裂了许多血口子。
观察了一会儿,小全带着两个尖兵开始过河了,他们脱下鞋袜、棉裤、棉大衣,高举着枪枝衣物下了水。他们走得很慢,一步一步,既是前进,也是探路。孟有田静静地看着,河水并不是很急,最深的地方也就到大腿,看来并不算是很大的困难。
三个人终于上了岸,迅速穿好衣服,伏着身子沿着堤坡迅速地走去,一转眼就不见影了。一会儿,对面一个人影一晃,小声打了一个唿哨,这是通知队伍过河的暗号。
人们开始脱鞋脱衣裤,分队过河。老队员则自觉地组织人手托着伤员过河,在河里来回走了好几趟,也没人叫苦喊累。
孟有田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嫚,女孩子微微偏转了头,面露难色。或许看错了,是羞涩,还是
“孟兄弟,我叫人来抬你过河。”郭龙海带着后卫小队也要过河了,他径自走了过来,低声笑道:“你的腿脚有旧伤,这水太冷,可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