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了,就说今日在紫山,赵奢就奇怪了,长安君在先王殡礼上还不见峥嵘,谁料只隔了一月,竟有几分纵横说客风范!从登山见礼,到投其所好赢得赵括好感,从让舒祺舞剑,到引出兵法之论。长安君步步设局,最后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是让赵括随他同去齐国。“这是想利用括儿,将我马服家卷入他们兄弟阋墙里么?”这叫赵奢心中生忌惮,若是可以,他希望赵括离此人越远越好!他不希望儿子也卷入赵国王室的纷争,重蹈自己覆辙。但因为长安君的步步为营,等赵奢看清他的意图时,已经进退维谷,无从拒绝了。“长安君啊长安君,你自称不懂兵法,但这兵家诡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伎俩,运用起来却颇为娴熟啊,最后奇正并用,将老夫引入了陷阱里,真是后生可畏啊……”赵奢可以想见,自己若是强行回绝,必然会担上违抗太后之命的罪名,邯郸城的臣民百姓也会拿他和”苟利国家生死以“的长安君做对比,说他因私忘公,他马服君的无瑕威名便将毁于一旦。更重要的是,连赵括也会怨恨他。什么“大丈夫当学万人敌”,什么“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对于满心想要成为大将军的赵括而言,这些话具有巨大的杀伤力,看着他眼中愈来愈盛的炽热目光,赵奢也不忍心再打击他。所以,曾经在阏与之战里挫败强秦大军,曾经与齐相田单论兵咄咄逼人不落下风的马服君赵奢,竟在长安君这里阴沟翻船吃了瘪。他不得不答应此事,让赵括陪长安君走一趟。等安慰好妻子,让她去歇息后,望着天上已经升起来的月亮,赵奢叹息道:“也罢,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如今的世道,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也不奇怪。只希望如长安君所说,这次去齐国,能让括儿稍微历练历练吧,等括儿归来后,我马服家,绝不和他长安君再有半点瓜葛!”不过对于赵括能有进步,能真正领会战争和兵事的凶险艰难,赵奢并不抱太大希望。他自嘲道:“我赵奢自己的儿子,我还不清楚么?你长安君纵然能言善辩,妙计百出,难道还能改变他那狂妄的本质不成?”……赵奢在山下忧心忡忡,紫山之上的别院里,却是灯盏通明,热闹非凡。一张大案几上,那些盛放菜肴和肉食的漆器已被撤下,腾出空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