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旁小村子的感觉……说到这里,田嘉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街巷的尽头道:“那才是稷下学宫。“明月放目看去,却见自己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衡门。“衡门之下,可以栖迟”,这衡门其实就是春秋战国时的牌坊,但与牌坊不同,以两根石柱子架一根巨木横梁,横梁上还有斗拱和黑瓦屋顶,没有后世孔庙牌坊的雕梁画柱,只是简简单单,毫无雕饰。衡门处有几名士人守着,他们倒是不问入内之人何等身份,只是礼貌地请所有人交出兵器。“学宫内因诘难而斗殴杀人之事,每月都有。”田嘉似是知道规矩,并未带剑,方才已经提醒他们将兵器留在马车上。入得衡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清澈的水面,这是申池的一部分,向内凹进构成池塘,池边有多块青石琢成的石栏,被道路一分为二的水面被碧绿的荷叶遮盖,荷花也开始露出蓓蕾,想来再过一个月,便是映日荷花别样红了罢。田嘉介绍道:“此乃泮池,整个学宫的格局,其实与春秋时诸侯泮宫差不多。”春秋之时,天子有“辟雍”,诸侯有“泮宫”,都是官学,负责教育诸侯卿大夫子弟,不要让他们目不识丁,不知诗、数。不过随着礼崩乐坏,这种周代流传下来的官学陆续荒废,春秋末期,有学问的人如孔子等,开始兴起私学,有教无类,后世诸子纷纷效仿。战国初期的百年时间里,儒墨为显学,诸侯官学如同冷掉的坑灰,私学却像是燎原的烈火,越来越兴旺,甚至到了诸侯国君不得不征辟诸子入朝做博士顾问的程度。比如魏文侯就邀请子夏入魏,创建了河西学派。齐国也一样,为了吸纳这些有识之士,就兴建了稷下学宫,对于来投奔的士人,给予大夫的待遇,允许他们“不治而议论”。有了固定的地点后,稷下才能传承百年,场子越铺越大,有的学者士人就算对为齐国王室效力没什么兴趣,也愿意来这里讲学收徒,宣扬自己的学问,到了现在,不管哪一派的学者,倘若没在稷下讲过学,其学术地位就不能得到一个公允的认可。道路穿泮池而过,道旁全是桃林,这时候已经是四月下旬,桃花已经过了最灿烂的时候,即将败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花香。“春树桃李,夏得阴其下,秋得食其实。齐国的稷下先生们分为九流十家,各自开宗立派,收纳弟子,最喜欢用桃李比喻栽培的后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