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展报复的新时代!但这些话,范雎可不敢跟秦王说,虽然秦王与太后有诸多矛盾,夺政时也手段狠辣,不留情面。但他却隐隐看得出来,二人的母子亲情仍在这或许是那位秦王唯一还残存的一丝情感了,也对,只有心狠手辣的太后,才能教养出一位虎狼之君。站得久了,范雎难免有些乏,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在入夜前,一架八人抬的步辇终于从甘泉宫里缓缓出来,上面坐着一位华服君王。秦王稷现年五十多岁,身体却健壮得像个三十岁的小伙子。即便坐在辇上,他依旧显得身躯高大,肩膀宽厚,肌肉结实的手臂伏在佩剑“太阿”上,头发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睛黑得深沉,不怒自威,此刻,他正凝神看着与他须发一样灰黑的天空,目光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来了!”范雎远远见到秦王,连忙踢了王稽一脚,让他伏地请罪道:“大王,臣王稽有负大王,有辱使命,罪该万死!”范雎也瘸着腿跪下:“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臣举荐不当,亦当死罪!”二人俯首于地,只觉得秦王冷冰冰的目光扫过他们后脑勺,意味深长。过了许久,秦王依然没有让他们起来,王稽已吓得快要失禁,嘴巴贴着地上冰冷的条石,牙齿咯噔作响,这时候,声音响了起来。“邦无定交乃是常事,若一次外交失败就要杀了当朝丞相,我秦国恐怕一个月就得换一次相。丞相请起。”范雎如释重负,连忙拄着手杖起身,追着秦王的步辇而去,至于秦王只字未提的王稽,只得继续在甘泉宫外跪着……“大王,事情经过便是如此,此次王稽使齐,欲以远交近攻之计让齐国与秦结盟,驱逐赵国质子长安君,本来齐王已经心动,孰料燕国突然对赵国开战,长安君也在临淄遇刺,还宣称刺客是燕王所派。我秦国与燕国素来友善,而齐国与燕国则有血海深仇,齐王疑秦、燕联合诓骗齐国,想骗齐国绝赵,王稽不能释其疑,故而被礼送归国……”范雎跟在秦王步辇后面小跑着,一边跑一边说事情经过。秦王也没有停下来等他的意思,扶着剑冷笑道:“礼送归国?那不过是齐王不敢太过得罪秦国。丞相的计是妙计,可惜所托非人,王稽连狐假虎威都做不好,真让寡人失望!”他长叹道:“寡人真怀念父王时的张仪先生啊,若有他在,何愁远交齐国之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