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阿婉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
少女穿着臃肿不堪的棉袄,膝盖与手肘都打了补丁,一副寒酸得有些窘迫的样子,但这张脸生得极好,十里八乡都挑不出比她模样更俊的姑娘了。
曾几何时,赵恒也认为阿婉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只是自打见过那些城里的千金小姐后,他再看阿婉就只剩一身寒酸的乡土气了。
阿婉看见了赵恒的手,那是一双读书人的手,手指修长,干净细腻。
阿婉不着痕迹地将自己那双长了冻疮的小肿手缩进袖子,含笑问他说“你怎么来了今天是月中,还不到交束脩的日子是手头的银子花完了吗我去给你拿。”
其实没多少了,只剩最后几个银裸子了,年货还没着落,可赵恒念书重要,她想,阿娘不会怪她的。
“阿婉。”赵恒叫住了她。
阿婉转过身来,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嗯”
“你不用再给我银子了。”赵恒说。
“为什么你不念书了吗”阿婉惊讶地问。
赵恒顿了顿“不是”
阿婉以为他在担心日后的束脩银子,忙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有银子的我我能挣开春了我就去摘野菜我还能砍柴能种地”
“阿婉你银子哪里来的”赵恒打断她的话。
阿婉一愣。
赵恒面色沉沉地说道“你不用瞒我了,我已经都知道了,你的银子来得不干净前年你其实不是去了你表姑婆家,你你是进窑子了”
一道晴天霹雳袭上阿婉的头顶
阿婉身子一晃,背篓掉在了地上,红扑扑的水萝卜滚了一地。
阿婉面色发白地看着赵恒“谁谁和你说的”
赵恒拽紧了拳头道“你别管谁和我说的,你只说是不是你是不是进窑子了”
阿婉的眼圈一点点变红了,她抓住赵恒的胳膊“阿恒”
赵恒猝不及防地看见了这双布满冻疮的肿手,吓得一把抽回胳膊
阿婉感受到了他的嫌弃,不敢再拿手碰他,只是越发哽咽地说“我我没进窑子阿恒你相信我,我的钱是干净的是我用玉佩换的”
赵恒冷冷地看向她“你哪儿来的玉佩”
“我捡的”阿婉说。
赵恒讥讽道“随随便便捡一块玉佩就能换那么多银子吗”
他也曾天真地认为他那些昂贵的束脩银子都是阿婉种地种来的、砍柴砍来的,可谁料啊她竟是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