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屋内,小铁蛋喝完最后一口鸡汤,捧着肚子,无比餍足地砸了咂嘴。
这只野鸡够肥硕,分了大伯家一半后,还剩下一小锅,俞婉又去后院的毛竹林里挖了两棵竹笋,切成笋片下进去,如此,方吃到了晚上。
俞婉给姜氏也喂了些鸡汤,以及一点用鸡胸肉捯成的肉糜。
姜氏依旧只醒了一小会儿,又很快昏睡过去了。
久病之人,不宜进补过多,比起鸡汤,姜氏更需要的可能是一碗清淡养胃的糙米粥。
“阿姐,我们明天吃什么”小铁蛋坐在火盆旁的小板凳上泡脚丫子,一边泡,一边睁大了眸子问。
俞婉拿了块粗糙的干棉布走过去“鸡杂还没动,明天给你炒个蒜苗鸡杂。”
“鸡杂是什么”
“就是鸡的内脏。”
“内脏又是什么”
这孩子话痨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俞婉说道“别说话了,说兴奋了待会儿睡不着。”
“哦。”小铁蛋乖乖地应下,没一秒又张开小嘴巴。
可不等他开口,俞婉便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兴奋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小铁蛋悻悻地闭了嘴。
俞婉蹲下身,给小铁蛋擦了湿漉漉的脚,擦过才知道,这孩子的脚后根竟然已经冻上了。
俞婉拿起小铁蛋的鞋子,就见鞋底果真破了个小洞。
俞婉把小铁蛋塞进被窝“睡觉,不许说话了。”
言罢,她转身去找小铁蛋的鞋,却发现每双都又破又旧。
“阿姐”小铁蛋忽然兴冲冲地开口。
“不是说了不许说话吗”俞婉转头看向他,就见他不知何时躺在了她昨夜睡过的位置,见自己朝他看来,他忙往姜氏的身侧挪了挪,眨巴水亮的眸子说,“阿姐,被窝给你暖好了你快来睡吧”
俞婉神色未动,心头却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弯了弯唇角,轻声说“好,我这就来睡。”
这边,俞婉歇下了,另一边,赵氏却辗转难眠。
她想起白日里的事,觉得自己简直是见了鬼
那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有多小媳妇儿她再清楚不过了,平日里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口一个“赵婶”,叫得比娘还亲热
她让那丫头往东,她从不往西,她让下地,她就不敢不听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丫头对她的好有增无减,便是曾经去她那什么表姑婆家住了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