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晃动,驶入金门大桥中央。
车内的苗灵秀,神思悠悠,满脸泪水,心头一阵阵疼痛,脑袋发麻,晕晕的,想大哭,想大喊,樱唇张张合合,难过异常。
陈冲与“朗融”在一起,又让她体会到陈冲已经“变节”。
在美国的监狱里,苗灵秀每天可以看电视、看报纸。
她从新闻里知道,父亲去逝了,“朗融”入主东亚,《铁桥三》开拍,陈冲与“朗融”情侣般地出现在东京《中途岛》首映式上。
这一切,都让她揪心般地疼痛。
她夜夜泪流,白天还得劳动。
她不知道“朗融”是谁。
但是,她看不惯陈冲与“朗融”走在一起,更看不惯陈冲与“朗融”金童玉女般地经常亮相于各大新闻媒体。当她又看到陈冲要与奥巴巴、原田志乃、原田志士再次擂台对决的消息,又担心害怕,提心吊胆,终日惶恐不安。
这几天,她又看到新闻了,获悉陈冲又打败了奥巴巴,重伤了原田志乃、原田志士,她又欣喜若狂,激动泪下。
她收藏着刊登陈冲新闻的每一张报纸,百看不厌地翻看着陈冲那些精彩的答记者问。
有时候,她会将报纸紧紧地捂在胸口上,仿佛在捂着陈冲,让自己跳动的心,紧贴着陈冲的大幅图片。
可是,每当激动一过,她又恨陈冲,恨他不来救自己,恨他忘情负义,破口大骂他不是人。
恨过之后,她又很害怕,害怕陈冲会来救她。
因为她是重刑犯,看押她的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她怕陈冲会惨死于美国警察的子弹下。
她是重刑犯,无法与外界通电话、通信息。
身在异国他乡的监狱里,她除了从新闻上看到陈冲,便无人前来探望她、安慰她,告诉她关于事情的真相。
苗灵秀被痛苦的心,折磨得都快要疯了,终日神经兮兮的,疑神疑鬼,任她如何曾经冰雪聪明,也难以想像得到陈冲与阮朗茹之间的生死搏击,更不会知道陈冲为了她,在澳门的每一天里都有极大的危险,每天都走在死亡边缘。
她不知道陈冲与阮朗茹都在演戏,在暗地里进行生死的较量。她更不知道,陈冲为了救她,天天都是苦费心机,为了想办法,天天都累死了很多脑细胞。
女人一旦恨男人,便会忘记男人对她的好。
苗灵秀在苦恼之中,在痛苦之中,在迷茫之中,似乎了忘了陈冲对她的好,曾经追随她浴血金三角。
她更多的是恨陈冲了,恨他忘情忘义,不来救自己也罢了,却要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之中。
自己入狱,他却一直风风光光地在各大新闻媒体上亮相,还在东京《中途岛》首映式上与“朗融”情意绵绵地合唱《最浪漫的事》。
这么快,他就把自己忘了。
唉!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早就知道他的风流本性了。以前,在长崎,他与韩国女星金玲闹绯闻,看来是真的。
“轰啊呀啊呀啊呀”
“嘎唧扑通哎呀”
便在此时,忽然前面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前面开路的警车,被一辆迎面驰来的悍马越野车撞翻了,并且漏油,悍马车上一人握枪对着汽油,激射出数粒子弹。翻倒的警车即时着火,车上的警察随车翻而翻,连声惨叫,霎时着火,在晕厥中惨死。
“轰!”着火的警车,很快就爆炸,被炸得四分五裂,警车里面惨死的警察血肉横飞,凌空骨碎洒下,又跌入火光之中,化为灰烬。
大桥上南北两端各有一辆悍马越野车驰来。
这正是何京联率领的劫车队。
大桥面上很宽,其他来来往往的车辆,见状吓得赶紧狠踩油门,加快驾驶速度,离开大桥。
押着苗灵秀的那辆囚车,紧急刹车。
因为刹车过急,后面关押苗灵秀的车厢里的四名警察及苗灵秀、韦雄兵都摔倒在地车板上,滚来滚去,头部撞疼,肩膀撞肿,也是本能地惨叫。
殿后的那辆警车司机来不及刹车,追尾了,撞到了囚车的后尾上,嘎时而停,司机扑倒在方向盘上,撞裂心肺,即时惨死,鲜血溅在挡风玻璃上,染红了挡风玻璃。
囚车里的警察与苗灵秀刚爬起来,又因车身剧烈晃动而摔倒,个个摔得头破血流。
何京联率领一帮兄弟,各执手枪,跳下车来,部分人员对着翻倒的警车里开枪,将车内没死的警察打死。
何京联则领着几名兄弟,奔向囚车,一人持着一柄大板斧,重达数十斤重的大板斧,对着囚车后门狠砸几下,后门砸开。
“砰砰砰砰啊啊啊啊”何京联双手握枪,对着里面的几警察就是数枪,四名警察本是摔得晕头转向、头破血流的,还没完全爬起身来,便饮弹身亡了。
“哈哈嘻嘻呜苗姑娘,是京联兄弟,来救咱们的。凌志聪没有忘记咱们,他派人来救咱们了。咱俩不用上法庭了,不用再坐牢了,咱们得到重生了。”韦雄兵也是头破血流,双手铐着镣铐,但是,他看到何京联的刹那间,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大声对苗灵秀道。
“苗姑娘,快下车!弟兄们,将警察的枪抢过来,快!”何京联收起双枪,接过那柄大板斧,一跃上车,对准了苗灵秀的手铐。
“苗姑娘,韦大哥,快起来,快下车。”洪兴堂的弟兄,一拥而上囚车,惊喜交集,个个泪流满面,一起扶起苗灵秀与韦雄兵。
“不用,警察身上有锁匙。”苗灵秀霎时间泪水喷涌而出,怔怔地望着何京联,想问“陈冲来了吗”,蓦见他举起大板斧,要劈开自己的手铐,便急急喊了一句。
她声音哽咽,兴奋异常,激动不已,泪流满面。
“唉,我真是糊涂。”何京联反手将大板斧递还一名弟兄,附身在已死的四名警察身上搜锁匙。
“呼呼呼砰砰砰砰啊啊啊”便在此时,金门大桥两端,又开来数辆轿车,每辆轿车都移下车窗口,里面的人,各执手枪,朝何京联的一帮手下开枪。
囚车外的数名兄弟,瞬间惨亡,倒在血泊之中。
阮朗茹率队来了,她领着人跟踪何京联好久了。
她本想要看看何京联与警察拼个鱼死网破的。
岂料,何京联等一帮人太厉害了,悍马越野车也是超强悍,一下子就撞翻了开路的警车,瞬间就开枪打死了众警察,砸开了囚车。
于是乎,她赶紧率部驾车而来到,要重劫囚车,然后打死苗灵秀。
“砰”囚车上的洪兴堂的弟兄,急急关上门,却不开枪还击,任由子弹击打在囚车车厢上。
“轰啊呀砰砰砰啊啊啊”前后的两辆悍马车上,还留有司机,见状,便驾车撞向阮朗茹开路的两辆轿车,撞得那两辆轿车倒翻开来。
那两辆轿车的人登时惨死于变形的车厢内。
但是,在此瞬间,阮朗茹却在一辆奥迪q7越野车内,伸手出车窗口外,双枪对悍马车里的司机开枪,数枪齐发,将两辆悍马车的司机,同时击毙。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几名弟兄惨死?冲锋枪给我”苗灵秀的手铐一松,便透过车窗口的铁枝,眼望车外的阮朗茹等人推门下车,枪击自己的弟兄,又返转身子,厉声质问何京联。
她喝问一句,马上抢枪,要端枪扫射阮朗茹一帮人。
“苗姑娘,别动。是的,我们惨死了几名弟兄,这是澳门过来的,新加入咱们的队伍的兄弟。他们惨死,我也很心疼,但是,没办法。这是打仗,这是我们新的战争的开始。这帮杀害我们弟兄的人,便是阮朗茹、武惠生、武惠苹、洪森、黎航天,也就是阮昆赛的女儿及部下,是来找你复仇的。我们现在,不仅仅是来救你,而且也要诱阮朗茹露面,凌老大要生擒她,要逼她交出在东亚股市上套取的巨款,助你重新入主东亚。同时,我们也需要资金,购买尖端武器,准备在中途岛立国,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你伏下来,别怕,小心中弹。凌老大,很快就来了。”何京联一把按住苗灵秀,双手按着苗灵秀的香肩,将她按得蹲倒在车板上,低沉地道。
“什么?助我重新入主东亚?阮朗茹?”苗灵秀心头震骇无比,虽然蹲下来,但是,一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她心头一阵激动,一阵迷茫,又一阵难过。
“嗯!阮朗茹就是朗融,就是咱们的仇人,是她把何维强、罗建成弄进香港的监狱里的,是她令何老在天之灵蒙羞的,是她令东亚股价狂跌的。后来,她又操纵股价,狠捞了一笔。现在,她又将东亚的大部分股权转让给了拉斯维加斯赌城的老板洛克。我们来这里救你,已先在香港放风,故意引她来杀你,以便凌老大生擒她,逼她将巨额财产交出来。”何京联耳听车厢板被外面激射而来的子弹击得“砰砰”响,车身板已有些凹进来了,有些子弹已经钳入车身上。
他心头焦急起来,语气急促异常。
“那咱们也不束手待毙啊!把冲锋枪给我。”韦雄兵闻言,却暴跳起来,抢过一名弟兄手中的冲锋枪,便要端枪踢门,扫射而出。
“把炸弹给我,炸死囚车里面的贱货。”车外,阮朗茹扫清障碍,已率一帮人将囚车包围起来。
她沉声对武惠苹喝了一句。
她知道苗灵秀就在囚车里,看到手枪也好,冲锋枪也罢,子弹不能穿透囚车,便想将囚车炸掉,炸死苗灵秀。
武惠苹赶紧从腰间的挎包里,掏出一只手雷,递与阮朗茹。岂料,此时,附近巡逻的警车又呼啸而来。
“砰砰砰砰啊啊啊”由南端驰来的警车之后,又出现一辆悍马车,陈桂枝与胡士元各移下车窗口,探手而出,握枪射击。
阮朗茹身旁的几个人霎时间饮弹身亡。
其中一粒子弹,从阮朗茹头顶上掠过。
“砰”阮朗茹蹲身下来,手一颤,手雷掉落在地上。
“不好”武惠生眼疾手快,不顾枪林弹雨,飞起一脚,将手雷踢飞,砸向由北端驰来的巡逻警车。
“轰啊啊啊”北端而来的巡逻警车被手雷击中,即时被炸上半空,肢离破碎,火光冲天,碎片四溅。
南端驰来的警车,忽见陈桂枝、胡士元探手从车窗口开枪,不由大吃一惊,即时加大油门,追向悍马车,并有警察探出手臂来,握枪朝陈桂枝、胡士元开枪射击。
陈桂枝、胡士元急急缩手。
子弹从他俩的车窗口处掠过,擦得车向火花激溅。
“达达达达”韦雄兵端枪踢开车门,朝阮朗茹一行便是一梭子弹击射过去。囚车上的其他兄弟,也纷纷端枪下车,握枪击向阮朗茹等人。
阮朗茹本已蹲下身子,见囚车门打开,便就地一滚,翻身握枪,扣动板机,数粒子弹击在韦雄兵的身上。
韦雄兵身中数弹,浑身是血,但仍屹立不倒,端枪扫射。
“啊啊啊小姐,快上车。呼呼呼砰砰砰啊啊啊”阮朗茹手下一帮人,又倒下数人,血水横溅。
阮朗茹的几辆车里,也留有人马,见状驾车疾冲而来,撞飞了韦雄兵,撞飞了洪兴堂的数名弟兄。
“韦大哥呜”苗灵秀见韦雄兵被子弹击中,惨然而呼,刚刚获救,却又阴阳相隔。
这幕惨剧又让她悲痛欲绝,眼前发黑,站起身来,摇晃了一下,便侧倒在车厢里。
她的爱将如此惨死,她已经开始脆弱的心灵,实在是受不了这等剌激,晕厥过去了。
“快上车!”阮朗茹、武惠生、洪森、黎航天、武惠苹等人惊叫着,在大桥上侧翻着,让他们的人马,赶紧上车。
几辆轿车刹车,又倒车回来,推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