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煊肩膀背着一个最大号的双肩包,手上提着一个大布兜,伸手要接过宋雅萍手里的皮包,宋雅萍闪躲了一下:
“这包不沉,里面都是酥糖,一些吃的喝的。”
“妈,你这个时间到,什么时候出发的啊?没听说我爸下基层啊!”
“哼,你别和我提你爸。是你小叔那个同学,在你们这个市区的那个季玉生,他去京都开会,去了大院看你爷爷,看见门口摆了我这些东西就问了一句。
就是得连夜开车赶回来,我一听,得了,坐顺风车吧。对了,你和这个季玉生怎么没联系?你爷爷还说呢,你们离得近,虽然论理该叫声叔,可年龄又没差几岁。”
宋雅萍说着话,不停顿地哈出雾气,眉毛上都挂着一层霜。
“就是因为没差几岁还得叫叔。妈,别说话了,回家再聊。你这都要喘不上气了。”
找人家季玉生帮忙,敢情是他们叶家的特点了。先是妹妹,这又是母亲,全都拿人家当司机使唤,得了,赶明休假真得去市区找他喝回酒。
想起休假,叶伯煊心里一合计,迈着大步往前走的脚步放缓了,略等了等有些跟不上他速度的母亲,侧头看向宋雅萍,鼻尖儿都冻红了,眉毛挂着霜寒,恐怕这次能来也是挤时间才成的吧:
“妈,明天我休假,正好领你去市区搓一顿。”
“我都来了,想吃什么我就做了。去什么市区。再说我就能呆两天。明天晚上得坐火车赶回去,后天下午有台手术。对,你休假好,正好能给我送车站去。”
娘俩说着话的功夫就进了家属楼,宋雅萍特别留意了一下家属区的环境,跟着叶伯煊进了单元门。
“现在都刚起床,您也回屋歇歇,夏天他们还没起来呢。我得赶回去,最近新招上来很多新兵蛋子。”
叶伯煊边嘱咐着宋雅萍,边打开了自家房门。
叶伯煊清晨的开门声。被说成是夏天的闹钟一点儿不夸张。她每天早上无论多不愿意起来,可听到开门声就得马上调整自己起床做饭。
要是某一天她表现的特别疲惫,叶伯煊能连续两天跑食堂,还得负责给她送饭。
夏天不想那样。她喜欢丈夫出门上班时。当妻子的是要站在门口相送的画面。他暖。她也从早上开始就能体会什么叫“幸福”。
可今天早上是个例外,夏天听到门响,晃了晃自己神志不清的脑袋。腿下面放着的枕头也被她慌乱中给踹到了地上,发出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