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悠闲地喝着杯中美酒,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直到眼看石彪都快要沉不住气时,他才笑着看向对方:“不知石将军意下如何?可愿意为自己的前程博上一把么?”
石彪当然是一万个愿意了,自从来了北京后,他是做梦都希望能尽快返回北边。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有些犹豫了:“陆大人你真肯帮我向陛下举荐?可是有什么条件么?”
“条件嘛,自然还是有的,不过这事对石将军你来说倒也不难。”陆缜倒也没绕什么圈子,直接回了一句。
“又是想让我盯着我叔父最近的一切举动,随时向你们通风报信?”石彪这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沉声道:“可就我所知,你们锦衣卫在京营里也安插了不少眼线,难道还有什么事一定要我盯着么?”
陆缜点了点头,随后又轻摇了下头:“石将军你说的不错,本官确实是希望你能在武清伯身边看着他,将一些不妥的举动及时报与我锦衣卫知道。至于你说我锦衣卫早有耳目布在京营军中确实不假,不过他们的作用却有限得紧,只能查到一些小事,或是军中人人可知的事情,一些隐秘的军情,尤其是像武清伯的真实打算,就不是他们所能知道了。而这一点,却正是你石将军所能轻易查到的。”
“你……这是想借我对付我叔父?想要陷害于他?”石彪突然就眯起了眼睛,摆出一副戒心满满的模样来,甚至左手都握起了拳头来,似乎随时有可能对陆缜动手的意思。
可陆缜却不见半点担心慌乱的样子,自顾又喝了口酒,方才摇头道:“你又说错了,本官这么做并不是要害他,而是在提防着他会做出什么万劫不复的错事来。而石将军你,不过是为朝廷效力,根本算不得背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叔父他会干出……对朝廷不利的举动来?”石彪说到后面,语气明显变得生涩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而陆缜则毫不回避地盯着他,反问道:“难道到了今日石将军还看不出武清伯早有不臣之心了么?之前在大同时,他就敢冒天下之大韪干出与朝中官员私下交通的事情来。等到被查明后,他也不思悔改,反而意图带兵入京,借手中的兵权威吓朝廷。敢问石将军,他的这些举动是一个人臣该做的事情么?”
石彪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之前他从未以脱离石亨的个体身份仔细思忖过对方的作法究竟是对是错,而现在,当他站到旁观者的角度再看自己叔父之前的种种作为时,自然是不好说他所为是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