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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丢人丢到姥姥家(求支持)

东四,张氏药铺。

当天出现了医闹,有人带了一群人,联同地方上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知群众,围拢在药铺周边,即便掌柜一再解释药铺如今只照方抓药,不再给人问诊,也解释了药材都是正规渠道购买,仍被人纠缠不休。

毕竟张峦刚入仕途,鸿胪寺本身也不是什么执法机构,就算惊动官府,但有势力提前发出警告,导致兵马司和顺天府、大兴县衙门都不敢深究,只是派人前来查看情况,随后人就全部撤走了。

坐镇药铺的宋掌柜非常头疼,但眼下他联系不上张家人,只能苦苦应付。

而在距离药铺一街之隔的一处茶舍内,彭勉敷正在给韦兴递上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沓面值五十贯的大明宝钞。

韦兴光看着就很上火,皱眉道:“你这礼物,看起来与众不同,你就不能换点儿有份量的送上?”

彭勉敷苦着脸道:“如今家父在家养病,光是请大夫和买药开销就无比巨大,实在难以支撑。只能靠一点小本经营谋求财货,等将来赚了银子,一定给您补份大的。”

韦兴听到这儿,也就将宝钞揣入怀中。

反正是不义之财,得一点是一点,虽然成化末年大明宝钞贬值很厉害,五十贯的宝钞怕只能换五十文到一百文……大概相当于其面值的五百分之一到千分之一之间……就这还要看宝钞的新旧。

看在彭勉敷给的宝钞基本是新钞的份儿,他也就懒得计较了。

彭勉敷笑道:“此番有公公您相助,办事牢靠多了,上次就连兵马司的人都不识抬举,竟从中搅浑水。可恨可恼!”

韦兴道:“彭大少,这官府中人素来最懂规矩,令尊朝中地位再高,那到底是流官,一旦去职就风光不再。而人家张氏可是东宫太子姻亲,未来的国丈、国舅之家,孰轻孰重人家能拎不清?也就是咱家出于义愤才会出手帮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也就是梁公公让我针对张氏,打压张峦神医的名头,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你。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计较你就给了我这么一堆近乎废纸的宝钞当做随礼的重要原因。

真要请我办事,就算这个量再加上十倍,我都懒得理会。

“大少爷。”

正说着话,一名彭家家仆从药铺那边一路小跑过来,满脸均是激动之色,“咱们的人已经冲进去闹腾了,一群旁观者起哄,现在正在打砸张家药铺,连同里面那些贵重的药材都被哄抢一空。”

“哈哈哈……”

彭勉敷大笑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对韦兴拱手道,“韦公公,这件事,旁人应该不会联想到我彭家吧?”

韦兴笑嘻嘻地道:“彭大少,你既当了恶人,做了坏事,还怕被人知道不成?”

彭勉敷叹道:“怎么说也要维持家父在儒林一贯以之的好名声……若是被人知晓我彭家跟张家过意不去,始终不太好。”

彭家仆人又补充道:“大少爷,刚才在药铺门口,还见到了王家人。”

“哪个王家?”

彭勉敷追问。

“就是……外戚王家。”

彭家仆人赶忙回道。

彭勉敷不由望向韦兴,眼神中有询问之意。

韦兴皱眉不已:“你是说,皇后娘家人也出现在了药铺门前?”

“是啊。”

仆人并不认识韦兴,只当是自家少爷的朋友,直言不讳,“好像是瑞安伯长子,身边带了两个人,看到现场混乱的情况后就离开了。我们不认识,但有人认出来了,还有人猜测,这生意王家是否有干股。”

韦兴眉头一皱,板起脸来,冷冰冰地问道:“就这还能惹到皇后娘家人?没提前调查清楚么?”

之所以故意摆出这副臭脸色,其实是韦兴在对彭勉敷施压……你看看,都惹到皇后家族了,那可是名义上大明后宫的女主人,如此一来你先前给的价码就不够了。

得加钱!

彭勉敷却不屑一顾:“不就是外戚王家吗?王皇后又不受宠,莫说瑞安伯长子只是个纨绔大少,就算是瑞安伯本人亲临,也不用太过当回事。”

韦兴瞥了彭勉敷一眼,揶揄道:“彭大少,你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京师勋戚,在你眼里竟一文不值?”

“不不不,惹了麻烦,在下自会想办法解决。但瑞安伯一家肯定跟这桩生意无关,您放心就好,这事,在下自会找人摆平。”

……

……

彭勉敷打发走悻悻然的韦兴,还觉得自己本事见涨,居然随口糊弄几下就省了一笔大钱。

他顾不上留在这儿欣赏战果,带着轻松愉悦兼得意的心情,乘坐马车回家,下马车时三步变作两步,近乎是蹦蹦跳跳进入家门,心中的志得意满溢于言表。

“去何处了?”

彭勉敷刚在堂屋坐下,连口大气都没顾得上喘,就见到老父亲彭华出现在眼前。

他急忙起身上前相扶。

“父亲不是在后院养病吗?怎突然出来了?这要是有宾客临门,看到您这样,不就什么都穿帮了?”

彭勉敷提醒老父亲,咱装病就装到底,你这样我很难做好不好?

彭华皱眉:“问你话,没听到吗?”

彭勉敷一看彭华严肃的脸色,就知道一些事瞒不住,随即将韦兴出面帮自己,派人去张氏药铺闹事,甚至打砸抢的情况说了出来。

“从你口中,我只听到你的傲慢无礼……哼,看来你连最基本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明白。”彭华摇头,以失望的口吻道。

“父亲,您这是怪孩儿行事不顾后果吗?这次可是韦公公主动上门来说他可以找人相助……姓张的得罪了韦公公还有梁公公,纯属咎由自取。”

彭勉敷一脸不服地说道,“有这二位朝中顶级大佬相助,咱还需要怕谁么?”

彭华脸上带着几分失望之色:“唉,你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竟沾沾自喜……你以为太子如今不得势,太子的姻亲就可以被人随意拿捏?”

“不然呢?”

彭勉敷扁扁嘴道,“韦公公都出手了,不正代表张家不得人心么?此时不趁机大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彭华问道:“那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韦兴不亲自动手,偏偏要找上你,让你来出这个风头?”

“我……”

彭勉敷一时语塞。

彭华厉声喝斥:“如今朝中上下最为人瞩目之事,明面上看是太子在文华殿听政,但实际上乃陛下龙体安危……为何在此时,梁芳和韦兴突然决定对张峦动手?或跟陛下病情日益严重有关。”

彭勉敷嗤之以鼻:“爹,你不会真以为张峦会给人治病吧?那人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神棍!要是他真有本事,陛下早安排他进太医院了。”

彭华一脸气恼,似乎都不想跟儿子讲道理了,因为就算讲了眼前这偏执的儿子也听不进去,更听不懂。

“你说曾有人在药铺门前见到皇后王氏家族之人,到底是怎生回事?”彭华又问。

彭勉敷道:“是老九看到的,他说乃瑞安伯之子亲临,具体是因何去哪儿,没人知晓。我敢确定,王家跟这药铺真的没什么关联,父亲实在不必杞人忧天……怕得罪这个,又怕得罪那个,咱就彻底没法在朝中立足了。”

“你啊你……”

彭华指了指儿子,整个人都无语了。

但他还是没有过多评价,站起来就往内院走。

“父亲您想退出朝堂,但孩儿却不愿彭家就此埋没……想您多少年寒窗苦读才考取功名,又经过多少年磨砺才能位列宰辅,轻易就选择放弃,难道不让家人和追随您的人寒心吗?无论如何,这京师都该有我彭家一席之地。就算您再瞧不上眼,儿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彭家,绝无私心。”

彭勉敷越说眼睛越明亮,昂首挺胸显得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彭华转过头,怒不可遏喝斥:“你先把张家开药铺的目的搞清楚再来跟我说这些话!”

彭勉敷扁扁嘴,不屑一顾道:“姓张的开药铺还不是为了赚钱?刚当官就想捞银子……为官者营商能有什么好鸟?”

言语间他似乎把彭家自己人也给骂上了。

彭华怒道:“你是真不知朝堂险恶哪!张来瞻入朝没几天,就敢上疏参劾梁芳和韦眷,为父今日刚刚听说,张来瞻连举荐他的李孜省都一并参劾了!如果他当官只是为了那三瓜俩枣,敢如此冒头?连小命都不要了么?

“一个能把自己女儿嫁到东宫,将来贵为国丈之人,如今这般高调行事,你竟觉得他只是个蝇营狗苟的小人?自己被人利用尚且不知,还有脸在这儿高谈阔论?哼,中书舍人这差事你不用当了,回国子监多学几年吧!”

“父亲,您……”

彭勉敷听到这儿,差点儿犯浑就要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老父亲的衣领质问。

他甚至没听进去彭华先前那番对张峦动机剖析的言论。

因为他心中早就把张峦认定为一个只想着赚钱,甚至不惜跟他大打出手,毫无私德可言的小人。

…………

张府。

瑞安伯王源的长子,现年不过二十岁的王桥,带着弟弟王栏前来拜访张家人。

“他们来此作甚?”

张峦当天没出门,他不敢去公廨应卯,刚参劾完李孜省,还想知道儿子对此如何评价,以至于一下午都猫在家里等音信儿。

张延龄道:“哦,之前他就来见过我和大哥,我说让他找机会看看咱药铺的经营情况,刚才药铺那边出事,听说他也在场,应该是看完热闹才来的。”

张峦黑着脸道:“嗨,你瞧瞧,这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罢了,小辈来访,你且去见,我不见客。”

“为啥不见?以后咱跟王家少不得往来。至少王家人在京师勋贵中还是很低调的,有些事咱可以互相仰仗一下。”

张延龄这话倒也没有虚言。

从成化朝到弘治朝,几家得势的外戚中,王家算是最老实的那个。

相比而言,万家、周家和张家,都是满地整幺蛾子的主儿,当然也跟王皇后为人低调有关,哪怕是在弘治朝时期王皇后也得到了皇帝朱佑樘的尊重,王家人仍旧没有谁主动跳出来作妖,行事异常低调。

张峦道:“我都是鸿胪寺卿了,若瑞安伯亲自来访,我出面见见倒也无妨,他儿子来算几个意思?让你去你就去,别烦我了!”

“行吧!”

张延龄笑着道,“爹,您是办大事的,我哪里敢劳烦您大驾?我这就去接待宾客……哦,对了爹,以后咱两家人往来会很多,也可能……会通过别的方式加紧咱两家的联系。”

“啥方式?”

“联姻啊……听说瑞安伯有个妹妹,新寡不久,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你大可纳回来当小妾。”

“臭小子,少拿你爹我开涮。这种事你也能言笑?”

张峦鼻子都快气歪了。

不过小儿子所说之事,他不是没想过……那就是趁着自己有权有势,赶紧纳两房美妾回来撑门面。

可惜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连儿子都知道他这个当爹的某些方面能力不行,所以这是他的一大隐忧。

“为父听了你的建议去参劾李孜省,到现在还惴惴不安……要是李孜省故意让我出面参劾,方便他对我下狠手,那我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怕是以后在京城官场混不下去了。”

“前怕狼后怕虎可不行……再说了,谁说参劾李孜省是我的主意,不是李孜省自己提出来的吗?爹,其实就算咱不跟王家走动,他们也会主动跟我们亲近的,毕竟咱才是以后外戚的扛把子。”

这点张延龄倒没说错。

历史上王桥在妻子过世后,就娶了张延龄堂叔也就是张峦另外一个堂弟张岳的女儿,而当时张岳已靠张家的势力得到了个寄禄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官位。

当时老张家如日中天,张峦是不可能把自家女儿嫁过去当继娶的,这桩联姻可以认为是王、张两家的一场变相联姻。

张延龄也不理会正在那儿进行反思和检讨的张峦,出门去见王桥和王栏两兄弟了。

……

……

王桥和王栏被请到张家前院的花厅。

王桥十六七的年岁,刚成婚不久,娶的是宜兴公主的长女,而宜兴公主乃成化帝的亲妹妹。

这年头男人成家立室后,会变得成熟不少,但面对张延龄时,王桥依然很疑惑,搞不明白为什么张家只让个半大的小子出来迎接自己。

“两位,让你们见笑了……本说打算让你们看看我们张家开药铺的成功经验,以后合伙开个分号,大家一起赚钱什么的,谁知今天就让你们看笑话了。”

张延龄就像个场面人一般,上来就先表达了歉意。

王桥倒也没说什么,旁边十四五岁的王栏道:“没什么啊,我看到像是有人故意找茬,应派人调查一下他们是什么背景。官府的人去了他们都不怵,一点儿不像是平头百姓,说他们是患者……没人会信。”

张延龄对这小子敏锐的嗅觉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笑道:“王公子竟能看出这些名堂来?”

王栏正要再说点儿什么,却被兄长王桥伸手打断,歉意道:“我弟弟说话没分寸,二公子你别见怪。”

“真没什么……其实王二公子你所见也是我们能见到的,恐怕这回属于是枪打出头鸟,有人看我们张家生意做得好,就跳出来闹事。这种现象,在京师大概很常见吧?”

张延龄似乎丝毫也不介意,就像药铺生意是别人家开的,一场打砸抢的事件结束后,损失也是别人家的一样。

王桥感同身受般,点头后又摇头:“其实京城许多营生跟地方上大差不差,天子脚下看起来处处讲理,但真要讲理的时候却没人肯听了。”

张延龄笑了笑。

他知道王桥这是想起当初王家被人告侵占民田,最后不得不退出全部田地,还搭上不少自家肥沃良田的惨痛过往。

本身那些土地其实是王家人自己掏钱购买的,就为了一个“侵占民田”的莫须有罪名,非但损失大笔银钱,还要靠出让田地赔礼道歉,让王家自那以后一蹶不振。

张延龄心想,这两兄弟看起来与我尚有隔阂,并不能做到推心置腹,但他们本性却很善良。

大概是从未没体会过权势带来的刺激,一直都夹着尾巴做人所致吧。

张延龄笑道:“两位,我这里倒有个新的生意,不用投什么本钱,甚至不用太过担心被人上门捣乱……简简单单一桩生意,不知两位可有兴趣一起做?”

“什么?”

王桥一脸不解。

你们家都这样了,开个药铺都被人砸了招牌,你居然还想做别的生意?还要拉我们入伙?

张延龄笑道:“其实我是想开个书场……以前家父写了几个话本,找人讲了效果不错,京城这地儿闲散人等众多,却没见几个供人消遣的场所,这门生意应该很好做才对。”

王栏听到此话,显得很兴奋,或是少年心性,赶忙望向王桥:“大兄,我觉得二公子所言在理,不如我们搭一伙,一起开个书场如何?”

王桥到底已非不谙世事的年龄,摇头道:“此事尚待商榷。”

“王二公子,你是想听说书,是吧?”

张延龄笑着问道。

“谁不想听?来的时候就听闻,令尊很擅长写话本,连当今圣上都欣赏令尊的才能,若是开个书场,一定能大把大把赚银子。”

“二弟,你别乱说。”

王桥喝止。

一边当朝官,一边开书场赚钱,二弟你分明是在讽刺张家人乱来啊。

王栏对于世间险恶明显准备不足,张延龄这边只是给他开了个头,他就能通过丰富的想象力,幻想开书场发财的盛况,甚至有点口无遮拦的意思。

“唉!”

张延龄幽幽叹息,摇头道:“家父靠话本得官之事,看来是已传得街知巷闻了。”

本来张峦就没什么才学,又无太高的功名傍身,充其量只是个监生罢了,一来就当上实职鸿胪寺卿,朝中很多人眼红,自然就把他的事当谤议般于市井间呈现,于是乎张峦就成了不学无术的代表。

王桥道:“舍弟不是那层意思。”

张延龄却笑了笑,摆手道:“没什么,家父本就没有举人功名,入朝为官多是靠姐姐嫁入东宫……这种事算得了什么?只要有先例可循,合情合理,管他们怎么说呢。”

这话在一般读书人听来,简直是强行挽尊,自卑的人在给自己找自尊呢,但在王家人听来,就非常中肯了。

谁让王家上上下下也没谁有功名在身,两位王公子全是靠姑姑嫁得好,才获得今天京师内的一点地位呢?

王桥有意转变话题,看了看左右,问道:“令兄呢?怎不见他人影?”

“我兄长出去了。”

张延龄笑着道,“我这就找人把他叫回来……请二位务必留下吃餐饭,一定要赏脸啊。”

“吃饭?”

王桥原本以为只是来张家走个过场,互相认识一下就行了。

没见到张家长辈,跟个王家小子说说话,其实已算是大有收获。

但张延龄这边却很客气,直接连宴席都请上了,且老张家的家庭内部格局显然与别人家不同,别看张延龄在男丁中年岁最小,却似乎掌握了极大的经济自主权,想花钱就花钱,想请人吃饭就是一念间的事。

“咱就到临街的酒肆吃席,两位王公子,以后我们或许有合伙做生意的可能……咱这就过去,等我兄长来便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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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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