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囚车之中的张玄素从容不迫,看着姬川。
姬川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盯着张玄素,看了良久。即便一般人被人如此上下打量,也是视作很无礼一种举止。
但张玄素面对姬川的目光,依旧安之如素。
姬川哈哈一笑,言道:“张黄门,你为窦建德谋士时,号称算无遗策,不知当初可否算到自己身为阶下囚的一天呢?”
张玄素笑了笑,言道:“惭愧,不才昔日也听过姬从事的名号,阁下好像是因通奸之罪,发配怀荒镇,之后为上谷公赏识,而有了今日地位。不知阁下是否早有先见之明,故意行苟且之事,自配怀荒镇,而投奔上谷公乎?如此姬从事,才是真正算无遗策,吾惭而不如啊。”
姬川听了脸色巨变,一旁士卒皆是强忍笑意,而押送的军官,则是持起马鞭,大怒言道:“姬从事乃是上官,也是你一介贼囚,可以诋毁的。”
姬川忍住气,此事乃是他人生一个污点,他在幽州军中人缘一向不是太好,故而同僚时常将此事背后议论。
姬川久病成医,当下看向那军官喝道:“你给我闭嘴。”
军官不敢违令,当下不再作声。
张玄素看姬川脸色,温言言道:“姬从事,在下不过笑言,当初陈平盗嫂受金,最后官拜宰相。眼下姬从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又何必来为难我一个将死之人呢?”
一番话说得姬川锐气顿消。姬川深吸一口气,言道:“夏王而今臣虏。吾主称王在即,一统河北更是指日可待。张黄门为何数度拒吾主好意,抱残守缺。岂非辜负此有用之身。”
张玄素言道:“夏王用我时。不仅高官厚爵,且言听计从,从不违之,得主如此,士唯有以死报之。姬从事何不成全于我。”
姬川言道:“此言差矣,君为谋士,谋己,谋人,谋天下。张兄不为己谋。而为夏王谋,岂不是本末倒置。”
张玄素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当年比干剖心,其志不改,屈原被贬,沉江殉楚,主虽无道,先贤犹如此,何况夏王又待我恩重如山。吾唯有以死报答。何来为己谋,为人谋之说。”
姬川见张玄素其意坚决,当下不在说话,言道:“那我就陪张黄门走这最后一程吧。”
良乡县。
姬川向李重九禀报言道:“启禀主公。张玄素言要为窦建德守节,不肯归降。”
李重九食指轻叩,问道:“眼下窦建德虽为我所擒。但刘黑闼仍执其余部,此番攻打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