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隗嚣只随口道:“够,够,更多的粮车还在后头。”
但国由看出隗嚣话语里的敷衍来,只再拜道:“老叟有个不情之请。”
“长安就快要易子而食了,就要成一个饿殍之城了,如今能救长安的,只有大将军!”
“但若是大将军没有足够的粮食,倒不如退兵,让长安免遭兵戈。”
“从上月底开始,每天都有魏军在长安城北三门开粥铺,还扬言说,第五伦将于腊月时携粮秣薪柴入长安。”
和第五伦离开时的冷冷清清、幸灾乐祸不同,长安人现在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腊月到来,让魏王抵达他忠诚的长安。
“但近来又说,因陇右兵将至,长安或成战场,魏军得在外防御,暂不能入城了。”
隗嚣明白了:“国公竟是第五伦的说客?”
“吾等只是受了长安人所托,也来哀求,还望大将军念在长安十余万百姓份上,退一步罢!”
国由等人又嚎哭起来,倒是让隗嚣尴尬不已。
按理说,他们打着汉家天子的正统旗号,以王师入城解救即将饿死的万民,是情理之中。
但他又知晓,以陇右的实力,根本控制不了长安。
隗氏此次东出,只是为了拉豪强一把,配合绿汉牵制魏王,以免第五伦一统渭南渭北后专心西向。
可如今,局面却有些尴尬。
绿林对魏军的牵制作用,没有想象中大。
第五伦的政权并没有如豪右所言,人心惶惶,濒临崩溃。
长安人也没成为他的负担,用粥棚吊着,将长安人当流民灾民应付,却征其青壮入伍为民兵,按照国由的说法,万脩如今有多少人?
王遵却凑过来对隗嚣道:“大将军,不如假意答应,我军就停在盩厔,看第五伦如何办?”
“若是第五伦不愿如诺派兵运粮、柴入长安,那他就会被长安人唾弃,大失人心。”
“而若第五伦如诺,便会有大批人手被长安饥民牵制,我军犹如多了一支大军。再向东进发,遣六郡骑从袭第五伦粮队,如此反复,第五伦在长安挖的陷阱,就会将他自己陷住!”
隗嚣虽然觉得此事不太地道,但兵者诡道,无法面面俱到,只扶起国由,承诺道:“我军粮队还远在陈仓,远水不能解长安近渴,为免再有冻饿,毋宁让第五贼再占据京师数日,也不愿有一人冻饿而亡。”
他涕泪俱下:“毕竟隗某奉元统陛下之命来此,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