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定王不支援常山井陉关,景丹旬月可破关而入。”
“而一旦南线大军后撤,必是被魏军追击,全线崩溃。”
撤退可比进攻难多了,即便铜马发挥他们化整为零的能耐迅速撤离,想将人全都聚集起来,亦是难于上青天。
“慌什么!”刘子舆强自镇定,斥责了惶恐的群臣。
“昔日高皇帝被项羽射中当胸,却仍谈笑自若,言虏箭中趾矣。相比于楚汉之际,荥阳之困,今日又算得上什么?”
他一挥手,勇气颇足:“只要敌骑的箭还没射到朕脚边,情势就不算危急。”
“令南线发兵二三万归来,驱走突骑即可。”勤王之师多了影响前线战况,少了则是给突骑送人头,刘子舆的决定颇为正确,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也学着会打仗了。
然而渔阳突骑已封锁了下曲阳通往外界的通道,任何使者都会被射杀,刘子舆一封诏令都送不出去,救与不救,派多少人回来救,已经不由皇帝说了算。
于是便有了南线的渤海王东山荒秃听闻下曲阳告急,情急之下,竟然全线撤退的事出现——不撤也没办法,粮食已尽,铜马在前线撑不下去了。
亦如刘子舆所料,东山荒秃手下将近十万主力,赶了两百里路撤到下曲阳附近,已经只剩下五万,其他要么是见战争不利各自逃走,亦或是在撤退路上被紧随其后的魏军耿纯部衔尾追击,冷不丁咬一口肉。
不过东山荒秃的归来,确实解除了下曲阳之围,使得渔阳突骑知难而退,吴汉顺手击灭了几支铜马散兵后,带着遗憾跑到滹沱河以北,等待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屋漏偏逢连夜雨,东线的战场也决出了胜负,靠着吴汉截断铜马补给线,孙登、刘植部士气趋于崩溃,与他们周旋许久的马援果断发动进攻,孙登败走,带着残部逃散,不知所踪。而刘植则忍痛放弃了祖辈生活的族邑,收拢残兵近万撤到下曲阳。
如此一来,刘子舆麾下的铜马诸军,合计后只剩下七万余兵。
魏王伦亲征,旗帜即将抵达下曲阳南方百里外的宋子城,其部约四万余。
马援已渡过漳水,向西靠拢,其部两万余。
幽州突骑渔阳、上谷两师,在下曲阳北、西游弋,各二三千骑。
事到如今,大决战的态势已经很明显了,魏军已经从西、北、东、南四面合拢,将北汉刘子舆七万余人包围在下曲阳周边百里之地。
论数量,魏兵其实与铜马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