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冰坝积冰如山,直插河底,水无去路,暴涨如沸,漫溢而成灾,短时间内就席卷岸边十余里土地。
这谁顶得住?他们的建制全散了,师找不到旅,旅找不到营,三五成群聚拢,寻觅了柴火,团团坐在一起取暖。必须尽快将衣裳烤干,否则到了晚上更加难熬,有的人还受了伤,因为逃得慢了点,被水追上,虽然没被卷走,但冰块撞到腿上像刀割一样,留下了深深的伤口,正在哭爹喊娘地嚎。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同时再不肯靠近大河半步。
再往前,当第五伦登上稍高的小丘,目光所及,只有一片冰冷死寂的世界……
冰凌所到之处树木被冲倒,房屋墙垣被推平,有的地方重又冻上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一张张凝固的面容泡在冰水中,其中有冀州兵,也有赤眉军,交战双方都在自然的袭击下,遭受重创。
正在忙碌安排搜救和收拢军队的耿纯也颇为狼狈地过来请罪,还没开战,他们就损兵折将。
第五伦只对他道:“在新秦中时有一句话,伏汛好抢,凌汛难防。凌汛决口,河官无罪,汝只是凑巧赶上了,何罪之有?”
新秦中,也就是后世的宁夏一带地广人稀,没有堤坝,如今黄河改道,远离了战国诸侯和汉朝修的堤坝,下游千里河道,也再无限制,母亲河发起飙来越发肆无忌惮,防不胜防啊。
“此乃天灾,不是人祸。”
“对我军,对赤眉而言皆如此。”
第五伦瞪了那几个还想将这件事说成是“此乃天灭赤眉”的家伙,这舆论可得把握住了,别搞到最后,各种野史里给他扣一个“以水代兵”的黑锅。
“赤眉也损失惨重。”
耿纯禀报道:“彼辈遭逢大水,也散作一团。”
大水来的时候,赤眉、魏军都跑一块了,为了争夺稍高的屋顶、小丘打作一团,最后又仓促停手,恍若蛇鼠挤到了一个洞里,等危险过去后才反应过来,再度交战,但都是散乱的狗斗,魏军靠着甲兵优势,基本都能占上风,被俘者、投降者不计其数。
勉强算是惨胜,可若是真正面交战,耿纯有把握将损失压到最低,可这大水一冲,冀州兵起码减员一到两成,心疼啊。
“陛下,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自去年冬天的敖仓大战后,赤眉俘虏已经成了让魏军将率颇为头疼的对象,一旦被俘动辄数万,又特立独行惯了,不像一般流贼容易整编,养着又浪费粮食,可要全杀了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