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撒,一个激灵就跑回草棚,踹醒众人。
而王保长连衣裳都顾不得穿,光着膀子就来吆喝众人。
“快跑。”
“赤眉贼杀回来了!”
……
即便散布到三十里外的斥候早早发回警告,但等南岸的民夫在一片慌乱中被集结起来,仓促跑到浮桥上时,依然能听到赤眉前锋的喊杀。
他们点着火把,一边呐喊,一边挥舞简陋的刀剑,不顾一切地冲向岸边。
因为浮桥半夜才修好,魏军渡河过来的人不多,濮阳城有一旅,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选择紧闭城门,不动如山。
至于城外的一旅兵、一旅民夫,则因示警及时,赶在赤眉杀到河边时,上了浮桥,匆匆向大河北岸撤离。向子平他们也被夹杂在这混乱之中,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北岸的魏军大营,现在只怕一件事。
“皇帝烧桥!”
他眼力好,仿佛已经看到,材官们将手中烟矢点燃,高高举起,只等第五伦一声令下,就会让漫天火雨从天而降!将民夫连同他们辛苦数日搭建的浮桥一起焚毁。
但从始至终,第五伦终究还是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向子平等人花了一刻钟,从摇摇晃晃的浮桥上渡过,他一个猛冲跳上岸,趴在踏实的大地上,只觉自己逃出生天。
但很快,他就被人用戈矛逼着站起身来,自有兵卒押送他们去往后方,向子平发现,与南岸的惊慌失措不同,北岸的魏军颇为从容,在岸边依靠金堤,布置了一道又一道的阵列防线。甚至有故意熄灭火把,坐在营后的被甲精锐!他们像沉默的山石,只等候皇帝一声令下,就能从黑暗中杀出。
这绝不是短短几刻能安排好的,向子平敏感地意识到,魏皇不烧浮桥,或许并不是心存良善那么简单……
“你这民夫,竟吓尿了?”押送向子平的兵卒忽然笑了起来,向子平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下体一片湿,竟是在奔逃途中失禁了,至于什么时候发生的?性命攸关谁还记得,这尿可憋死他了。
向子平有点尴尬,却也不想解释,只转过头,惊异地看向南岸,用一声“咦”转移了嗤笑者的注意力。
“赤眉还真全回来了?”
他看到平原之上,冒出了万千火炬,它们似是盲动的萤虫,又像奔涌的火海,而小小濮阳城,连同魏军弃守的浮桥,已经完全被围住了!
……
金堤之上,第五伦亦在观战,赤眉的这趟去而复返,出乎了大多数臣子的预